第21章 回家吧，阿张
两队人马就在门口正巧撞见，无邪等人还没来得及上车就看到一辆宾利风驰电掣地闯过来。
黑瞎子嘴里叼着烟抬手挥了挥，冲后座上下来的张海客笑道
“呦，张海客你这是想起什么又回来了。”
张海盐拉下车窗，金丝眼镜中划过冰冷的杀意，转瞬立马扬起嘴角对着族长张启灵叭叭开口
“族长，走到半道上妙丫头还是不放心阿张，我们寻思着阿张姑娘对妙丫头的感情也挺深，这不是多住会交流感情嘛。”
嘴上说得漂亮，无邪听张家人的话心里莫名其妙涌上一股无名火，暴躁地几乎能把头顶骨掀下来，火苗腹腔内烧到胸口。
怒气排山倒海朝他席卷而来。
无邪愣在原地，他共情力是比一般人强点，但也不至于遇到个陌生人就怒成这样，就算是当年天真的他也只会感慨几句时运不济。
除了三番几次救他性命的小哥和生死与共的朋友能引起他关注外，一般人现在就算死在她面前都不会有丝毫触动。
耳边传来一声猫叫，无邪脑子瞬间清明起来，三伏天的邪火泄了大半。
回头只看到在院墙上优雅地蹲坐的黑猫，旁边几人都是生死与共心有灵犀的同伴自然察觉到无邪的异样。
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看见院墙上开始舔爪的猫，王胖子纳闷道
“这猫感觉挺邪性，天真你咋了刚才？”
无邪摇头，对着小哥犹豫道
“在福建雨村我都找好了隐居的地方，小哥……”
未尽之言都在心底。
张启灵摇头，澄澈通透带着淡然的双眸看向无邪，认真道
“无邪，我不能走。”
张家的事情，他做不到袖手旁观，而且，按照汪桓说的信息来看，阿张身上的秘密估计不少，属于张家的责任他要承担。
无邪脸上挂起温和的笑意，他很清楚小哥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改变，至于他能做的只有陪伴。
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说什么就被张海客不耐烦地打断
“我说无邪你们差不多了，族长的事你们跟着掺和我也不说什么，现在是张家内部自己的事，族长，阿张既然表明了不喜欢，我觉得可以让他们走人。”
张海盐鼓掌，他早就看不惯这群到哪都要族长跟着的九门人，当年要不是九门族长能在疗养院二十年？
也就是族长好脾气，要搁他不找九门算账才怪。
在门口外两方人马僵持不下，终于还是张启灵开口对无邪说
“你们先回去。”
张家和无邪他们的矛盾确实很尖锐，他和无邪他们关系是好但也无法否认阿张张家人的身份，将无邪他们留下也确实没什么必要。
黑瞎子很识相地活动两下筋骨，直接开上自己黑色越野车打了声招呼就哼着歌直接走了。
他背后灵问题解决了，现在抓紧时间去找花爷申请点钱游山玩水，还有十年时间慢慢来呗，黑瞎子眼前是从没有过的清晰，甚至能看到行人包上配件的清楚形状。
背后阴灵的依旧存在，可是再也拿他没办法，黑瞎子在车里双手扶住方向盘嘴角微微勾起，不愧是张家人。
四合院中，黑猫缩在阿张怀中打哈欠，一人一猫懒洋洋地在躺椅上晒太阳。
徐小东则是面色不善地出门准备上班。
妈的，这群人简直阴魂不散。
阿张不是都说了让他们离开，现在又死皮赖脸地贴上来。
徐小东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汪桓的话和阿张给他说的时间，包中早就准备好的辞职信正是现在用的时候。
张海盐脸上挂起一个欠欠的笑
“呦，徐先生上班呢，你们医生治病救人挺不容易，阿张在后院歇着呢，不用操心家里，我帮你看着。”
其余人视若无睹，徐小东自身条件不错，相比张家人是没办法看的，奈何是阿张选中的，反正还没结婚，一时半会儿只能选择捏着鼻子忍着。
当然，仅限于不找麻烦，语言刺两句算什么。
要搁以前分分钟给他立个坟。
张海客面无表情地想着。
后院中摆着梅花洋漆桌椅，阿张静静地躺在躺椅上，膝上的黑猫则是乖乖地窝在她怀中，除了过于苍白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寿数将近的样子，张海客想着。
混乱盘旋的记忆断裂重组再强行挤进张镇尸的脑海，绝望恨意无法超脱的种种激烈情绪反复再现，无可躲避。
这就是永生的代价。
只要她活着，永远不会死，意识小球中庞大冗杂的记忆依旧在脑海中存在，张镇尸从前不明白为什么脑子里会有这个东西，随着时间推移，见识了各种各样的手段，自然也有些聪明人猜出其中缘由。
意识球中庞大的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是在很久前就被安放在体内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每个世界意识都会重置并读取她的记忆，这个过程张镇尸没法阻止，也无力改变。
张镇尸站在一堆由记忆片段压缩而成的巨大球体面前，如同垃圾山下的人类，意识无数次被吞噬后丧失然后继续再次醒来，或者在那之前自杀。
各种复杂说不出口的情感在她体内发酵，回家的执念，对张家的厌恶，还有说不出口的恨意反复在心中盘旋，回忆异常清晰，他们的脸都是噩梦。
“阿张，阿张……”
缥缥缈缈的声音传来。
梦中的她陡然坠入深渊，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包裹着她，是谁？
张镇尸有些迷茫，踩空感还是让她睁开眼回到了现实世界，眼前是张海客熟悉又陌生的表情
“没事吧？”
“没事。”
张海盐立马凑过来，将毛巾递给张镇尸，拧着眉脸上挂着忧虑道
“刚才你呼吸不对，额头上的渗出冷汗，似乎是魇住了，要不是海客把你叫醒估计一时半会还起不来。”
接过毛巾擦了把脸，梦中激烈的情绪依旧让张镇尸心有余悸，她拼命地告诉自己没什么，现在的她很好，非常好，没有人能关住她，也没人能让她干不想干的事。
可就是无法脱离这种状态。
缓了会儿看到眼前的张海客，思维停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面前这几个人还没走，张镇尸伸手揉了揉眉心
“你们怎么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