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归岛（上）
他们住的地方即使是基地的大后方，也是不好随便乱逛的。
所以，更别说什么几人走一走看一看莫如讳和莫忠两人待的地方这种事情发生。
唐圆圆她们待在屋里消化好了情绪，就打算回岛了。
离开时，基地特地派人开车送他们回去。
那一长段核心的路程，秦江、唐圆圆、大毛和小毛四人依旧是蒙上眼睛的。
等离了基地有十多公里，他们才被允许摘下眼罩。
坐在吉普车里，两边的一排排小院子从他们车外路过，仿佛更能感受到这里的荒凉。
纪山透过后视镜看到唐圆圆和两个小孩的神情，道:“以前这里更加荒凉，是莫老他们来了之后才慢慢地多了人烟。”
“以后，这里，还有我们的祖国会越来越好的。”唐圆圆道。
致敬这些默默奉献，敢为人先的科研工作者和基层工作者们。
纪山一路把秦江他们送到了最近的一个火车站点。
好在，这一趟列车，有直达G城的站点。
秦江和唐圆圆她们买的还是软卧票，车程有五六天，坐票根本无法承受。
更别说，大毛小毛还小，现在还处于悲伤中。
纪山道:“秦团，唐同志，我就送到这里了，后会有期。”
秦江道:“多谢，后会有期。”
挥别纪山，开往G城的火车也启动了，载着秦江一行四人归家。
在软卧车厢中，在火车呜呜呜的鸣笛声中，小毛和大毛扑到了唐圆圆怀里，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唐圆圆和秦江两人都没有开口安慰，只是静静地陪伴着他们。
亲人的离开，是潮湿的疼痛。
大毛和小毛或许没办法很快走出来，但在时间的流逝中，这抹疼痛会慢慢消逝。
等到能够坦然自若地提起离去的亲人，那也意味着心中已经释然了。
连日赶路的疲惫，还有一下两位与他们有紧密联系的老人去世，大毛小毛哭着哭着，竟在唐圆圆怀中睡了过去。
秦江过来想把他们俩抱起放在卧铺上，却发现两人的手都紧紧捏着唐圆圆的衣角，特别没有安全感。
唐圆圆冲秦江摇了摇头，手轻拍着大毛小毛的后背，嘴里轻声哼着曲。
慢慢的，两小毛的眉毛没有拧得那么紧，攥紧衣角的手也松开了些。
秦江接收到唐圆圆的眼神示意，上前，先把大毛给抱了起来，放到卧铺上，接着是小毛，给他们盖好被子。
秦江对唐圆圆低声道:“圆圆，睡吧，这些日子，你也累了。”
唐圆圆摇摇头，道:“睡不着，你先睡？”
秦江道:“我不睡，我陪你。”
火车咣当咣当地朝前走，秦江和唐圆圆两人安安静静地靠在一起，看着大毛小毛两人的睡颜，就这样过了十几个小时。
大毛小毛两人睡醒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左右。
“醒了？”唐圆圆问道，“饿不饿？我让你们秦叔去打壶热水回来。”
大毛醒来后，想起睡前他做的行为，脸蛋红红的，很是不好意思。
比起他来，小毛倒是更直白坦然。
又或许该说，小毛没有大毛那么有包袱。
睡一觉起来，小毛的眼睛红肿许多。
他来到唐圆圆身边，靠着她的身子。
遭遇了两位老人离开这件事，小毛变得有点脆弱。
他抬眸看向唐圆圆，声音有点沙哑地问道:“唐姨，以后，我和哥哥就真的没有爷爷了吗？”
唐圆圆抬手摸了摸小孩的头，道:“只要你们心中念着他，他就不会消失的。”
“世间的万物其实都是元素组成的，人死去后，也许会化成一些我们肉眼看不到的分子，陪伴在我们身边。”
“只要我们时时念着，他们就不会消失。”
秦江在一旁嘴笨地附和道:“你们唐姨说得对。”
大毛攥了攥手，暗暗想:他不会忘记爷爷的，这样，爷爷就永远不会消失了。
小毛重重地点了下头，他想，他也不会忘记爷爷的。
在病房内的那一面，举行葬礼时听到那些来随行的那些人说的话，基地里的人们自发的给他们送吃食和上门安慰……
这一幕幕，一桩桩，都在大毛和小毛的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令他们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们爷爷虽然没有经常回家，是亏欠家庭的，但他是个了不起的人。
大毛和小毛，很为有这样一个爷爷感到骄傲和自豪。
两小孩在缓和情绪的时候，秦江在唐圆圆的吩咐下去外头接了热水。
四人一块泡了海鲜味泡面吃，吃着泡面里带的那么两三个小虾。
小毛忽地道:“我想石头哥和奶奶她们了……”
大毛也是同样的神情，秦江和唐圆圆对视一眼，道:“我们在回去的路上了，马上就快到了。”
接下来几天的火车路程，幸运的是，大毛和小毛情绪看上去没有那么低落了。
仿佛，随着火车咣当咣当的声音，他们心中的忧郁和悲伤也随着咣当了出去。
在火车上一连待了快有六天，下车的时候，唐圆圆和小毛险些连脚都有点站不稳。
日常有跑步训练和打拳的大毛，精神状态看上去比唐圆圆和小毛两人好了点。
而常年训练的秦江，只在眼底露出一点点疲态。
四人出了车站，就听到了丁红星的声音。
“团长，嫂子，大毛，小毛，我在这！”
丁红星一路小跑来到他们面前，伸手想帮忙拎东西，但秦江摆手说不用，就一个箱子和一个小包裹，他能提。
丁红星就牵起了大毛小毛，领着他们往停着的吉普车走去。
上了车，丁红星询问秦江和唐圆圆，道:“团长，嫂子，你们要去饭店吃点东西，还是直接回岛上？”
秦江看向唐圆圆，唐圆圆看了下大毛小毛，道:“我们直接回去？”
大毛小毛点了点头，现在去吃东西，他们也是吃不下的。
唐圆圆道:“小丁，我们直接回岛上，麻烦你了。”
“嫂子，你客气了，我是团长的警卫员，这些是应该做的。”
话落，丁红星开车向码头去，现在过去还有机会搭上十五分钟后的一班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