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赴约
魏时幼这般说时,面上浮现出十分的无奈和纠结。
宣词仪他们都清楚静王妃的性子,掌控欲太强,这些年魏时幼也活的疲惫艰难。
沉默了一会,还是宣词仪上前笑了声,转开话题问道。
“既然都出来了,那打算去看花灯,可要本公子陪你去?”
他笑的眉目疏朗,根本不在意一旁的顾守野当场黑了脸。
魏时幼面上一慌,摇头拒绝。
“本郡主可不要你陪!”
话音落下,她转头抬手一把将顾守野拽近,眯起眼睛半威胁半要求的看着他。
“顾二!你快陪我去看花灯!”
说完不容拒绝的,扯着顾守野就要往外走。
而平日里嚣张跋扈恨不得上天闹事的顾守野则一脸宠溺的跟在魏时幼身后。
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懵圈半天的宣词仪眨巴了两下眼睛,还有些自我怀疑的揉了两下,生怕自己看错了。
“不……不是!什么情况!”
宣词仪回头朝南宫投来炙热不解的视线,就差扑过来质问了。
南宫倒是云淡风轻,喝了口茶,认真想了想,关于魏时幼和顾守野的事,好像真的忘了跟宣词仪说了。
南宫丝毫没走向的耸了下肩,面上浅笑。
“抱歉,阿野似乎忘了跟你说,他跟时幼郡主已经情投意合许久了。”
“什么!什么!什么!”宣词仪深感被欺骗,无能狂怒的瞪大眼,转头一个箭步冲过去扯着南宫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逼问细节。
直到问完后还一脸不相信的坐在椅子上喝酒消愁,嘴里喃喃自语。
“什么都是假的……什么上京四杰一辈子……都是骗子┭┮﹏┭┮呜呜”
傅重峦静静的打量了他一会,发现他除了只是暂时伤心了些,心中多了几分好笑。
侧眸浅笑着望向窗外,罗织如潮的人影分不清虚实,视线一转,却被湖桥边上静静靠在栏杆上的高大身影擒住了视线,只一秒,傅重峦便认出来那道身影。
除却发怔的视线外,还有渐渐汹涌的心潮和不断想起的记忆。
搭在窗台上的手紧张的发紧,傅重峦感觉自己的嗓音在隐隐发涩。
肖从章……他怎么会……
似乎有所感念,下方本在静立沉思的身影动了动,随后微微抬头,准确的抓住了傅重峦慌乱的视线。
下一瞬,他看到了肖从章望向他,很轻的笑了下。
傅重峦猛的往后退了半步,逃离窗边的视线。
脑中懵了半瞬,傅重峦微微皱起眉,眼底露出几分纠结。
肖从章总该不会想起来那日没将他抓起来,这会反悔了才过来逮他的吧?
回想起肖从章方才那抹笑,他心中又有些摇摆……肖从章应该不至于这般冷血无情吧?
毕竟……傅重峦抿了抿唇。
他都被他占便宜了……
忽的,耳边南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盛宁,怎么了?”
傅重峦骤然回神,对上南宫探视的视线。
不知为何,不想被他看穿,傅重峦没说话,只朝他摇了下头,便转身迈步往楼下去。
南宫望着他的背影,面上神色看不出异样。
还在沉浸在伤心中的宣词仪一时也没察觉出傅重峦的离开。
南宫立在窗边暗影下,望着楼下站在一起的人,很轻的皱了下眉。
傅重峦走到肖从章面前时微微挺直了腰背,面上露出几分面无表情的冷漠来维持他的面子。
肖从章站在他对面,视线很轻的自他身上扫了眼,随后沉声说道。
“你来了。”
傅重峦一听这话,不太乐意,曾经同肖从章在朝中针锋相对的气势又冒了出来。
挑眉清冷一笑:“肖将军这话说的稀奇,下元节人人来的,本公子不可来吗?”
肖从章沉默的听完了他的话,似乎更沉默了些。
半晌过后,肖从章配合着点了点头。
抬眼扫了圈四周,格外有耐心的问道。
“我以为你会怕我在知道你的身份后,故意躲着不见我。”
被莫名说中的傅重峦心中一虚。
愣了一瞬,清咳了两声别开眼,盯着远处的灯船故作镇定。
你想多的。”
“肖将军与其担心这些,不如担心自己,万一我是恶鬼回来索命呢?!”
傅重峦说着话的时候神色虽是冷的,但余光还是不勉观察了起了肖从章的神色,似乎想从他面上找出一丝厌恶和杀意。
他想不明,从始至终,肖从章好似根本不想过问他为何会在死了之后,变成了盛宁。
就像他也问不出口,肖从章是否在之前就发现了他并非盛宁。
肖从章定定望了他一会,扯唇低头笑了起来。
“嗯……那我挺招鬼喜欢的。”
傅重峦听的耳朵一麻,当即有些无奈恼怒。
“肖从章!”
这家伙说什么浑话??!
果真是这些年肖从章这家伙表面君子装久了,他都快忘了从前这家伙还是个小卒的时候混不吝的江湖模样。
“嗯”肖从章淡定的接下他的话。
“走吧。”他说完之后,像是安抚炸毛的狸猫一般抬手在他后脑揉了下,趁傅重峦还没彻底生气时,拉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往前去。
傅重峦定着脚不肯动,咬着后牙想要将肖从章的手甩开,却被他抓的紧紧的,轻松自如的拉着他往前走。
挣扎不头,傅重峦在他身后盯着肖从章的背影偷偷骂了几句,随后一脸清傲的跟上他的步伐,往花灯绚烂的地方去……
酒楼之上,南宫静静的看着他们隐入人群中的背影,愣了愣,眼眸幽暗了几分。
视线随意扫了扫,却又骤然在一处角落停留。
一个杂贩摊子上,一个带着草编圆帽的男子正坐在那里,放置在一旁的长刀远远看上去便精巧,上面还有纹印。
两道视线远远对上一瞬时,南宫的脸色前所未有般的沉了下来。
几乎下一瞬,他猛的转身打算往外走去。
却被走过来的罗蓁蓁挡了一下。
“这位公子……”罗蓁蓁面上还带着几分羞涩和纠结,似乎方才思索了许久,才敢鼓起勇气过来同他说话。
只是南宫脚步太急,侧眸扫了她一眼后,错开身时落下一句。
“抱歉。”便大步离开了。
南宫疾步离去,只剩罗蓁蓁呆愣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半晌后垂下眸,眼眶刚染上湿泪,却发现地上掉了东西。
罗蓁蓁弯身捡起才发现,这是一块玉髓。
上面刻了两个字——玉章。
凉玉清透温润,正如同它的主人。
伤心了半晌的宣词仪猛的抬起头,才发现厢房里的人都没了,噌的一下站起了身。
罗蓁蓁被吓住了,手中下意识的将玉髓收紧藏在袖中。
宣词仪后知后觉他和一个女子待着有些不对劲,顿了顿,拱手问了句。
“罗小姐,不知他们都去了哪里?”
罗蓁蓁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他们下去了……我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宣词仪感激的点了点头,笑了下便也往外走。
好家伙,一个个没良心的都跑了,他一定要去找他们!
出了门后,碰见端着酒水饭食往里送的小二,宣词仪又急急忙忙将人拦下,扔了个银锭给他,沉着脸同小二吩咐道。
“送完出来后,你就在门外守着,别让旁人进去打扰,待会小爷回来要是知道里边那位出了事……”
罗蓁蓁毕竟是太常令家的,又是陪魏时幼出来,万一出了事可就麻烦了。
上京没人不认识勇国公家的二公子,小二乐呵呵的收了银锭,听见宣词仪话未明说,便殷勤老实的点头保证。
“宣二公子放心!小人定然按你的吩咐办事!”
宣词仪审视着盯了他一眼,才淡淡的点了下头,随后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