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颂听闻此言,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轻轻推开吴楚风,神色认真地说道:“夫君,有些事,我觉得还是该让你知晓。”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这几日,太子并未派人来护着府上。咱们家能安然无恙,全仰仗家中护卫队的拼死守护,还有父亲紧急召回的那些老兵。他们日夜值守,才将几拨试图闯入的宵小之徒都挡了回去。”
吴楚风闻言,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他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会?太子亲口承诺于我,说定会派人护好你们周全。”
他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姬小颂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夫君,我也不知太子为何如此,但事实便是如此。父亲得知你在宫中遭遇变故,心急如焚,立刻召集了昔日旧部,那些老兵们听闻消息,二话不说,纷纷赶来相助。家中护卫队也个个忠心耿耿,日夜坚守,才保得府中上下平安。”
吴楚风沉默良久,他紧握着拳头,沉声道:“太子为何要诓骗于我?这背后到底有什么打算?西郊大营的虎符关系重大,我本想着在太子的协助下妥善处置,如今看来,此事怕是要重新考量了。”
姬小颂担忧地看着吴楚风,劝说道:“夫君,此事千万不可莽撞。如今局势波谲云诡,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咱们需得从长计议,弄清楚太子的真实意图,再做定夺。”
她轻抚着小腹,“况且,如今我们有了孩子,行事更要谨慎,不能让孩子们陷入危险之中。”
吴楚风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说道:“夫人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只是这朝堂之上,人心难测,我实在是忧心不已。父亲年迈,还要为我操心奔波,我……”
他的声音微微哽咽,满心愧疚。
姬小颂轻轻抱住吴楚风,柔声道:“父亲他老人家一心为你,见不得你有半分危险。如今咱们既然知晓了真相,往后行事便更要小心谨慎。不管怎样,我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共同面对这一切。”
吴楚风回抱住姬小颂,感受着她温暖的怀抱,心中渐渐安定下来。
此时,廊下的鹦鹉又“太平,太平”地叫了起来,可这声音在两人听来,却多了几分沉重与讽刺。
*
和姬小颂谈完之后,吴楚风来到了吴大牛的房间,将太子一事告知了他。
“你啊,还是太年轻。”
吴大牛笑了笑,继续说道:
“若是在这次变故中,我们全家死于一难,太子大可将此变故让二皇子背锅。我们全家死了,你再也没有牵挂,岂不是更好去忠于他?再说了,若是儿媳死了,太子作为新皇,再给你赐婚,你岂不是就轻易被拉拢了?”
吴楚风听着父亲这番剖析,心中豁然开朗,同时又涌起一阵后怕。
他看向吴大牛,眼神中满是敬佩与感激:“父亲,若不是你深谋远虑,及时召回老兵护家,我们一家恐怕早已……只是如今知晓了太子的这般心思,我们该如何应对,才能保得吴家周全?”
吴大牛缓缓起身,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神色凝重。
他沉思片刻后说道:“太子既然有此算计,往后必定还会有所动作。西郊大营的虎符,他定然还会催促你交出。但这虎符,绝不能轻易落入他手。它既是我们吴家手中的一张底牌,也是我们的一道枷锁。”
吴楚风微微皱眉,思索着父亲话语中的深意:
“父亲的意思是,虎符虽能成为我们与太子谈判的筹码,但也可能会因此招来更大的灾祸?”
吴大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正是如此。如今太子尚未登基,便已对我们这般算计,若是他真的登上皇位,我们吴家在他眼中,恐怕更是如芒在背。但我们也不能公然与他作对,否则便是抗旨不遵,满门抄斩的大罪。”
“那就……干脆先下手为强好了。吴家陪着先帝打天下,这才不过十几年,皇室就直接变脸,还不如把天下还回来。”
吴楚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继续说道:“父亲,如今朝堂局势混乱,太子不仁,我们又何必再尽愚忠?西郊大营的虎符在我们手中,若是联合父亲昔日旧部,再暗中联络那些对太子心怀不满的势力,未必没有胜算。我们吴家忠良,却遭此算计,若不为自己谋求出路,日后怕是永无宁日。”
吴大牛闻言,脚步一顿,目光紧紧盯着吴楚风,眼中既有对儿子想法的惊讶,也有几分思索。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儿啊,造反一事,谈何容易。这不仅关乎我们吴家满门性命,更牵连无数百姓。一旦起兵,战火纷飞,生灵涂炭,你可曾想过后果?”
吴楚风微微低头,神色却依旧坚定:“父亲,我自然知晓其中利害。但如今太子对我们步步紧逼,若不反抗,我们吴家迟早会被他连根拔起。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况且,若我们能成功,推翻这等不仁之君,建立一个清明的朝堂,于百姓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吴大牛重新坐下,双手摩挲着座椅扶手,陷入沉思。
良久,他抬眸看向吴楚风:“你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我们要做的准备太多了。首先,西郊大营的将士们,虽手握虎符能调遣,但并非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跟随我们起事,人心向背,需得细细考量。其次,联络各方势力,这其中的风险极大,稍有不慎,消息泄露,便是灭顶之灾。”
“父亲,你竟然不反对?”
“为何我要反对?先帝总共就那么几个儿子,没有一个是能成事的。如今太子已经逼迫我们,若是不反,能有什么出路?西郊大营那边我去游说,趁现在太子还未登基,早日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