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风在太子的安排下,匆匆赶回吴府。
一路上,他的心中忐忑不安,虽然太子已派人保护吴府,但他仍担心姬小颂和家人的安危。
马车刚停在府门前,他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快步走向大门。
府门大开,老李正带着几名下人在门口张望。
一见吴楚风回来,老李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迎上前:“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夫人和府中上下都盼着您呢!”
吴楚风心中一松,但仍急切地问道:“夫人呢?她可安好?”
老李连连点头:“夫人一切安好,只是这几日担心老爷,吃不下睡不好。您快进去看看吧!”
吴楚风闻言,心中既愧疚又心疼,快步穿过前院,直奔正厅。
还未进门,便听见姬小颂温柔却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老李,外面可是楚风回来了?”
吴楚风推门而入,只见姬小颂正站在厅中,手中握着一方帕子,脸色略显苍白,眼中却满是期盼。
她一见吴楚风,眼眶瞬间红了,快步上前,却又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似乎怕自己失态。
“颂颂……”吴楚风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
姬小颂早已经通过神识知晓吴楚风的情况,所以也没有特别担心,但该做有的反应还是要有的。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吴楚风见姬小颂眼眶微红,心中更是愧疚难当。
他快步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夫人,这几日让你受苦了。”
姬小颂抬眸看他,眼中虽有泪光,却带着几分嗔怪:
“你还知道回来?这几日府中上下都提心吊胆,生怕你出了什么事。”
吴楚风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府中可有人受伤?赵元启的人可曾来过?”
姬小颂轻轻摇头,语气平静:“府中一切都好,只是有几拨宵小之徒试图闯入,都被护卫队挡了回去。你不在,我总得替你守着这个家。”
吴楚风闻言,心中既感动又心疼。
他紧紧握住姬小颂的手,低声道:“是我疏忽了,让你一个人担惊受怕。幸好你没事,否则我……”
姬小颂见他神色自责,心中一软,语气也柔和下来:
“你平安回来就好。这几日我虽担心,但也知道你不会轻易出事。”
吴楚风望着姬小颂温婉的眉眼,突然想起赵元启在金銮殿上的威胁,喉结微微滚动。
他指尖轻轻抚过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声音绷着一丝小心翼翼的颤意:“颂颂颂……二皇子曾说……你腹中已有我们的孩儿……可是真的?”
姬小颂睫羽轻颤,垂眸时耳尖泛起薄红,却故意偏过头轻哼:“那等逆贼的话你也信?”
她广袖下的手悄悄抚上小腹,一缕灵力化作暖流护住胎息,面上却作势要挣脱他的怀抱。
吴楚风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突然触到她腕间跳动的脉搏。
征战沙场多年的敏锐让他捕捉到那缕不同寻常的脉象。
一轻一重,如并蒂莲交缠的生机。
他瞳孔骤然收缩,掌心不自觉地贴上她仍平坦的腰腹:“双生脉?这是……”
话未说完,姬小颂突然踮脚吻住他的唇。
茉莉香混着清苦的药气渡入他口中,是她这些日为他忧思时惯喝的安胎茶。
吴楚风浑身一震,反手将人按进怀中,却在碰到她腰肢时猛地卸了力道,连亲吻都变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
“呆子,”
姬小颂喘着气抵住他额头,眸中水光潋滟,“新婚之夜时……便该想到会有今日。”
她牵起他的手按在自己丹田处,一缕微不可察的灵力顺着经脉游走,“是双生胎,不过他们还小……”
话音未落,吴楚风突然单膝跪地,将侧脸贴在她小腹上。
玄铁护甲与青玉砖相撞发出脆响,震得案上白瓷瓶里的雪柳簌簌落花。
征战四方的兵部侍郎此刻连呼吸都屏住,仿佛怕惊醒了沉睡的幼芽。
“他们在动!”
他忽然抬头,眼底迸出星火般的光,“我方才感觉到……像小鱼儿摆尾……”
话到一半突然哽住,竟有热泪砸在姬小颂绣着缠枝莲的裙裾上。
姬小颂笑着抚过他发顶的玉冠,指尖勾出一缕散落的发丝:“才月余的胎芽,哪会动呢?是你这当爹的心跳得太响。”
说着却悄悄掐诀,让腹中两个胎儿随父亲的心跳轻轻震颤。
吴楚风霍然起身,打横抱起她转了三圈,惊得廊下鹦鹉扑棱着翅膀喊“轻些”。
他慌忙将人放回榻上,又手忙脚乱地往她腰后塞软枕,最后竟单手握拳重重砸向自己受伤的右肩:“我真是混账!方才抱你时可有压着他们?”
姬小颂见状,急忙伸手抓住吴楚风砸向肩头的手,嗔怪道:“你这是做什么?莫要伤了自己,孩子们可都盼着爹爹平平安安,将来教他们骑马射箭呢。”
吴楚风看着姬小颂,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颂颂,我怎能不怪自己。若不是我卷入这场宫廷纷争,你也不必如此担惊受怕,还怀着两个孩子,我却差点让你们陷入险境。”
他轻轻抚上姬小颂的小腹,眼神满是愧疚与疼惜。
姬小颂轻轻拍了拍吴楚风的手,温柔说道:“夫君,这并非你能左右之事。你一心忠君报国,为了这天下太平才置身其中。如今我们知晓了孩子的存在,往后的日子,咱们一家人更要紧紧相依。”
她微微歪头,看着吴楚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过,那赵元启狼子野心,如今虽暂时蛰伏,却难保不会再有动作。咱们得为自己和孩子早做打算。”
吴楚风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夫人所言极是。我已与太子商议,后续朝堂之上,定会加强防范,揪出赵元启的党羽,彻底杜绝后患。只是苦了你,如今有孕在身,本应安心养胎,却还要跟着我操心这些。”
姬小颂靠在吴楚风怀里,浅笑道:“夫妻本是一体,你我同甘共苦,又何来苦累之说。我虽为女子,不能在朝堂上助你一臂之力,但我会守好咱们这个家,照顾好腹中胎儿,让你无后顾之忧。”
她抬眸看向窗外,“只是希望这天下能早日太平,咱们的孩子能在一个安稳的世道中出生、成长。”
吴楚风抱紧了姬小颂,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有你在我身边,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待此事尘埃落定,我定要放下一切俗务,好好陪你和孩子们。”
这时,廊下的鹦鹉突然又开口叫了起来:“太平,太平。”
“对了,夫人,这几日太子派人来护着府上众人,我心存感激,决定同父亲商议西郊大营的虎符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