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恙自是知道这宫里头是怎样拜高踩低的做派。
她若是不先将身份摆出来,只怕这些人还会对她不敬。
果然,待安无恙呵斥过后,原本蠢蠢欲动的御林军,现在也不敢贸然动手了。
“安宁县主?”
那被安无恙刺头手掌的御林军首领,眸中尽是恨意。
他蠕动嘴唇,脸色冷硬,那一双眼睛来回转动,俨然一副,拼一把打算用强的架势。
安无恙又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个令牌。
“我除了是县主,还是***身边的女官!”
“说起来,就算我在宫里犯了错,能动我的人,只有***!”
“你们想清楚,当真要对我不敬?”
听得安无恙的质问,那御林军的首领,纵有千般恨意,也不得不暂时咽下。
“安宁县主这身份,果然多变。”
“一会儿是皇亲国戚,一会儿又是宫中女官的。”
“如此胡来,倒是将宫里的规矩,视为无物了!”
御林军首领冷哼,却不忘给自己的手下使眼色。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纵然暂且动不得安无恙,他也需得叫手下瞅准了机会。
但凡安无恙露出半点马脚,他们便什么都不必顾虑,直接上手。
还是原先的策略,径直撕毁坏了衣衫。
只不过,一切还得找机会。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难不成区区一个婢女,你们还奈何不得她吗?”
眼见着御林军个个都似软脚虾一般低着头,洛轻帆也急了。
她就不解了,为何这群御林军,连县主的身份都不怕,反倒是怕一个宫里头的奴才!
听得洛轻帆如此叫嚣,安无恙冷笑一声,转过头来,朝着洛轻帆的脸上,又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整条官道。
就在一旁候着的御林军,个个变了脸色。
这安宁县主,当着他们的面,还敢打人,实在是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就是区区有一个婢女又如何?”
“就算是一个婢女,也不是你这只野鸡能比拟的!”
说起来安无恙早已经看洛轻帆万分不顺,今日打她,就是为了泄愤。
劳什子黎怀仁,洛轻帆要便要了,左右也不过是个下作的男人。
前世惨死,安无恙亦能算作是自己识人不清,纵然对洛轻帆有怨恨,但也不排除自己的责任。
唯独抢安无恙母妃这一条,让安无恙气愤难耐。
母妃是安无恙的,洛轻帆她又凭什么?凭什么!
“安无恙,你莫要欺人太甚!”
“你可知道现在宫里头,是谁当家?”
“是太后!啊……”
安无恙不等洛轻帆说完,竟又上前去打了一巴掌!
洛轻帆实在不明白,好端端,今日安无恙怎么就如此能发疯!
“安无恙,你放开我……”
一时间二人又扭作一团,自然又是洛轻帆吃亏较多。
周遭的御林军原也都是太后的人,自是不忍洛轻帆一直吃亏,便有人上前拉扯,自是要拉偏架的。
无意之中,安无恙的身上,又被人暗中拧了几下,踢了几脚。
不管怎么说,安无恙也仅仅是个的女儿身,她收拾洛轻帆在行,可是和这些个御林军的男人比起来,自然是不够看的。
没一会儿身上便多了几块青紫的痕迹。
无奈之下,安无恙只得闪到一旁,默默记下了这支御林军的编号。
知道往后,再找他们算账。
“放肆!”
安无恙呵斥一句。
“罢了,今儿我不同你们计较!”
既然对方人多,安无恙未免自己接下来吃亏,便自顾要走。
“慢着!”
这御林军的首领,却复又伸手,拦在了安无恙的面前。
“安宁县主,只怕现在还不能走!”
纵然安无恙有身份,但是她此举,亦是对宫规不敬。
该上报给皇上,再做处置!左右这儿有这么多御林军候着,断然不会让安无恙轻易就逃了去。
安无恙却自顾一声冷笑,而今闹到这一步,大不了安无恙直接公布自己的身份就是!
她堂堂***在宫里打人,打了便打了,还需要看谁的脸色吗?
“你这群狗东西!”
安无恙又厉声呵斥一句。
那御林军首领却一副傲然姿态:“安宁县主,得罪了!”
言毕,便给手下使眼色。
正待这些混账再次靠近安无恙的档口,忽而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有规律的脚步声。
众人回头,就看见晏居之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往这边过来。
“我看谁敢动安宁县主!”
乍一见晏居之,洛轻帆下意识缩瑟一下。
天牢这两日,纵然晏居之未对她用刑,但心理上的折磨,却未少上一星半点。
晏居之迈步上前,站定在安无恙身侧。
“晏大人!”
这些御林军便是再混账,面对晏居之的时候,难免都会胆颤。
“手怎么了?”
晏居之的目光,落在那御林军首领,鲜血淋漓的手掌之上。
那御林军首领,嘴角霎时间泛白,将手悄悄向后地移了少许。
“无碍……”
晏居之听言,倏而一声冷笑:“怎会无妨?”
他语气叫人听不出来喜怒,神色间亦没有什么表情,此言一出,更是叫人猜不透他的意图。
御林军首领抬眸,悄然去看晏居之的脸色。
但见晏居之眸子突然一凛,反手将安无恙的手拉入自己的心口。
“安宁县主赏了你一簪子,你怎敢不谢恩?”
他竟然是这个意思?
御林军首领面皮微抖,心下道虽然知道晏大人惯会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可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实在是太过厉害。
便是一旁的洛轻帆,亦忍不住咬紧了的嘴唇,心里头恨得厉害。
这安无恙就是命好罢了!
惯会勾引人的东西,先是勾搭了黎怀仁,后来又勾搭了晏居之。
这些个男人,莫非都是眼瞎心瘸的吗?
怎的就看不出安无恙这点子狐媚子的伎俩?
“晏大人,此事分明是安无恙……”
洛轻帆心下不忿,不满辩解。
“洛姑娘莫非对晏某有什么误解?”
晏居之冷眸扫过洛轻帆,骤然发出一声冷笑。
“倘若洛姑娘想回牢里,晏某倒是多得是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