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居之语气阴森,洛轻帆浑身下意识僵硬。
余下的话,她也只得缄口,不敢再多说一句。
那御林军首领,亦是明白,今日晏居之定不会放过他。
那晏居之惯是个狠辣的,若是不听了他的,只怕会更加难以收场。
“是!”
那御林军首领,板板正正单膝跪地。
“卑职叩谢安宁县主赏赐!”
随着首领跪下,方才那一队御林军,皆跟着跪了一地。
这些个御林军在安无恙面前有多嚣张,这会儿跪的便有多痛快。
安无恙转头,便见晏居之神态自若,一切恍若理所应当。
果然,权势便是这世上最好的补药。
“首领,咱们便这么听那姓晏的羞辱?”
纵然不得不听令,但仍然会有人不服。
“闭嘴!”
御林军首领呵斥一声。
“晏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话虽然恭敬,可他神态之中却满是不忿。
这会儿晏居之的手下,已然有人拿来一个名册,晏居之便再上头指指画画。
“这些人,下去领二十军棍!”
那些个被点了名字的骤然不忿。
“凭什么?”
晏居之神色一凛:“凭什么?”
“就凭你们方才跪的姿势不够标准!”
晏居之言辞间并非为安无恙出头,然而明眼人谁都知道,他此举就是在给安无恙出气。
因着晏居之是皇上身边的近臣,早就已经有了调动御林军的权利。
是以,他的命令,便是军令。
原先那股对安无恙不敬的御林军,当即被人拉下。
“慢着,就在这儿打!”
晏居之单手立掌,叫人在宫道上行刑。
一时间沉闷的棍棒之声音,夹杂着呼通之声响彻。
洛轻帆见势不妙,悄然想逃。
才走几步,肩膀却被人按住。
回过头来,却见那人正是安无恙。
“洛姑娘怎么想走了?”
“方才在宫道上拦我路时,可不是这个神态。”
眼下,洛轻帆面色青白,嘴角微微红肿,头发衣衫亦显得凌乱不已。
与安无恙这般自得相比较,洛轻帆的模样看着倒是万分狼狈。
“安无恙,你别高兴得太早!”
洛轻帆含恨,面色狰狞着开口。
“哦?”
安无恙蓦然发出一声冷笑。
“高兴理当是要趁早的,有乐事,倘若不及时乐出来,岂不扫兴?”
“只可惜,我的快乐,洛姑娘你永远不会懂了!”
原本,安无恙不屑与洛轻帆在这等小事上争斗。
可如今不同,洛轻帆妄想抢安无恙的母妃,这份恼恨,安无恙还是要宣泄出来的。
待安无恙说完了话,晏居之已然近前,一把拉过安无恙,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
“娘子,咱们回去!”
二人相携而出,只留下洛轻帆在身后,恨得牙痒痒。
好好的宫道上,闹了这么一出,宫里头硬生生是没有人出来传旨。
洛轻帆挨了打便也是白挨了。
回了宫太后也不见她,叫她自己先回府好好养着。
甚至,那些个受仗责的御林军,转头也全被降了职。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
安无恙这边出了宫,便率先往公主府而去。
路上,安无恙难得关切。
“晏大人,身上的伤,如何了?”
问罢,便又觉得自己此言多余。
这才怎么一会儿的功夫,自然是不见好的。
“好多了!”
晏居之脸上呈现出少许的红润,瞧着竟真的似全然未生过病一般。
“怎么会好的呢?”
安无恙神色间闪过一丝懊恼。
今儿太后传召的事情,安无恙原本谁是不打算惊动晏居之的。
可奈何最后,到底还得劳烦他出面。
安无恙忍不住垂眸,暗自思量着,倘若是今日之事,全凭她自己,能够脱身?
答案自是肯定的,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安宁县主。
她乃是当场的***,若是她的身份被公开,那宫里头任谁都奈何不了她。
原先隐瞒身份,是为了打探母妃的下落。
如今母妃下落已经明了,***的身份也该公布了。
“晏大人,如今虽是多事之秋,可晏大人的身子亦是顶顶要紧的,也该好生保养才是!”
安无恙又对晏居之安慰了一句。
说完,还觉得不够,便又道;“待会儿我叫奉娘再过来一趟,给你看了伤,要好叫人不放心。”
晏居之听言这话,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公主,晏某而今好得很!”
兴许是晏居之面上的笑容实在亮得骇人,安无恙下意识别看眼睛。
“晏大人,好好的莫非是伤糊涂了?”
“伤势好不好,也该是医师看过才能下决断的。”
“晏大人就算是习武之人,身子骨硬朗些,但那伤势实在骇人,晏大人也不敢轻瞧了去。”
安无恙开口,不敢看晏居之的脸。
马车空间又实在太小,竟使得安无恙觉得,马车的温度,热得太透不过气来。
连带着脸色,也跟着蒸得一片红。
晏居之却也不知怎地,今日平白的地学会了些许糊弄人的招数。
竟对着安无恙胡言乱语。
“公主说的是,身上的伤势好与不好,需得医师看过才知道。”
“可晏某心里头的好与不好,自己却能明明白白地觉察到。”
“公主如今这般为晏某担忧,晏某便是不好,也得好了!最起码,晏某心里头有万分的好!”
听得此言,安无恙赫然瞪大了眼睛。
转过眸去,在晏居之的脸上看了好一会儿。
方才那话?
是晏居之说的?
但见晏居之仍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面容置于昏暗的马车内,随看不清他的脸色,但听得出他气息平稳,并未察觉有半分的不妥。
他这是……
故意的?
莫非是要看自己的笑话?
安无恙心下愠怒,心道既然晏居之不甚介意,她便也要装作无妨。
是以隐下自己的情绪,轻笑言道:“本宫,自是为晏大人担忧的。”
马车内,气温又热了少许。
安无恙强壮淡定,以手为自己扇了少许热气。
晏居之亦是隐约瞧着,安无恙并未怪自己孟浪,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突进耳朵上的热意,也是灼烧的不行。
好容易,马车总算到到了县主府。
安无恙正待下车,却不想又遇见了不想见的人。
“安无恙,我有话同你说!”
来人,竟又是黎怀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