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倒地,杨大海却并不敢大意。
这玩意儿心眼多着呢!
中枪的黑熊装死,等人凑到眼前,猛地起来攻击人的事情屡见不鲜。
他一挥手,猞猁和猎狗立马上前,对着黑瞎子一阵猛撕猛咬!
黑瞎子一动不动!
杨大海走上前,又给黑瞎子的脑袋补了两枪!
这下,黑瞎子算是彻底死透了。
韩永勤连忙掏出侵刀,开膛,取胆。
熊胆沉甸甸的,色泽金黄,一看就是金胆!
韩永勤把熊胆递给杨大海,杨大海不客气的放进自己兜里。
这回猎熊,张亮亮和韩永勤没出力,他们不会跟杨大海分熊胆的钱,顶多搞点儿熊肉吃吃。
这一夏天,虽说断断续续的也有肉吃,可飞虎它们还是馋了。
抓上膘的黑瞎子肉,闻起来又肥又香!
韩永勤和张亮亮割肉喂狗,喂猞猁,杨大海连忙去看受伤的大胖。
大胖后背伤口翻翻着,露出鲜红的血肉。
也就仗着大胖爱吃,身上的肉厚,所以伤口根本没有伤及要害。
大胖一看杨大海过来,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杨大海。
解下绑腿,从怀里掏出自制的伤药。
杨大海麻溜的给大胖包扎好了伤口。
就这点儿伤,养几天就好了。
三人把狗子和猞猁都喂饱,又把熊掌斩下来,熊鼻子,波棱盖都卸了,好肉分割,转身往家走。
等他们回到草甸营子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夕阳落在半山腰,金灿灿的光照在西房山上,板杖子上,大树上,勾勒出一道金边。
一路上碰到不少村民,大家羡慕的看着杨大海满载而归。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回没人主动开口跟杨大海要熊肉吃了。
把熊肉抬回家,跟杨大海交好的人跟上去凑热闹,聊闲嗑。
反正杨大海也不差卖熊肉的这点儿钱,索性割下二三十斤熊五花,在大锅炖上,留李榆树他们在家喝酒吃肉!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
眨眼就是三四天过去。
风越刮越凉,早晨房檐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再过上几天,杨大海的假期就要到了,他就得上班去了。
这天,吃完晚饭,杨大海溜达到大哥家串门。
他家的新房一共六间,但是目前只装修好了三间,另外三间正在进行中。
屋子里暖烘烘的。
头顶上白炽灯明晃晃的,照在新刷的大白墙上,显的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
一见杨大海过来,孙秀芬立马端来一盘子瓜子花生,又整了一盘子山芋干放在炕上。
这些山芋干都是捡着最小的山芋做的。
先在锅里把这些小山芋烀熟,然后放到窗台上晒,晒干之后就是山芋干。
孙秀芬端来的这盘山芋干没晒透,外边干了有嚼劲儿,里面还软乎乎的,可好吃了。
“你不是从小就爱吃这种吗?年年没等晒干就让你造没了!”
说一句杨大海小时候的“光荣事迹”,孙秀芬又道:“你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给小梨带点儿回去!”
杨大海坐在炕上,顺手捏起一块儿尝了尝。
入嘴甜丝丝的,很有嚼劲儿。
杨云云坐在炕稍上正在喂大松鼠。
杨云亭则是趴在炕桌上写作业。
杨大海扒头看一眼,这小子正在田字格本上抄生字呢!
杨云云没有家庭作业,正玩的不亦乐乎。
她一伸小手,朝着杨大海召唤:“老叔,给我拿块儿山芋干,我喂大松鼠!”
“大松鼠不吃这个,你给它花生吃!”
说着,杨大海从盘子里抓了一把花生递过去。
要是以前,孙秀芬抵念叨杨大海不会过日子了。
可现在,柜子底下有钱有金子,她也不在乎这仨瓜俩枣的了。
“呜呜——”
灶房里传来一阵汽笛声。
这是炉子上的水烧开了。
孙秀芬连忙撩帘子出去,把水壶从炉子上拿起来,往绿皮暖水瓶里倒。
去年,杨大海给杨云云和杨云亭他们逮的那两只大松鼠,正坐在笼子里,一双小爪子抱着松子,咔嚓咔嚓两下,把松子壳磕开,然后香甜的吃着松子仁。
“这玩意儿倒是养的熟!”
杨大海弯腰逗弄一会儿大松鼠,又给它喂了个花生,这起身笑着跟杨大山说道。
杨大山坐在炕头上,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烟雾隆起,灯光昏黄,杨大海一时间看不清楚他的脸。
“大哥!你想啥呢!”
杨大海提高声音。
“啊?哦,你刚说啥?”
杨大山回过神来,把烟头在鞋底碾灭,然后扔到地上。
“你想啥呢?是不是又想钱的事儿了?”
杨大海大概能猜出来大哥的心病,“我不都说了吗,盖房的钱不用你还,你要再跟我打孤,我就真生气了!”
“大海子,咱爹之前跟我说过一个事儿。”
“啊,啥事儿啊?”
杨大海爬到炕头上,坐他大哥对面。
“嘶~”
杨大山先是叹口气,然后像下定某种决心一样,把杨庆喜之前跟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咱爹有一回打围,走麻达山了,误打误撞的进了一片老林子。”
杨大山娓娓道来,说了一个让杨大海震惊不已,却又心头火热的陈年往事!
当时,杨庆喜正当三十来岁的壮年。
不过他刚来草甸营子落户,算是盲流子,还没分到地。
一家几口只能靠他下夹子,媳妇采蘑菇木耳糊口。
可当时的环境,山里的东西都算集体的。
他们两口子都是偷摸的进山,就怕被人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