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五娇突袭
李之罔嚎呼一声,直冲入内。他将从竹竿上学得的枪法毫无保留地使出,便见寒星点点,银光皪皪,面对数人的进攻,竟无人敢得以近身。
徐保保和皇甫荡邪本想前来相助,见他以一敌多全然不在下风,一时止下步伐,转而欣赏起枪法来。
竹竿虽能攻守自如,但毕竟不是生灵,总归是缺了点灵性,李之罔正愁无人陪他磨砺枪法,第五娇等人也算来得凑巧,他且将竹竿单手拿住,震击在地,喊道,“来,让我看看你们习得的枪法是否能在我手下走过几遭!”
说罢,他将竹竿微举,正朝着日头,不由分说,挑击而出,当先击飞一人。
正是他所参悟枪术里的一招——挑月。
但他没有止步,猛踏而上,双手抓住竹竿螺旋刺击,挡住对方攻势的同时速度加快,仿佛一头麋鹿角斗争雄,将鹿角狠狠扎进敌人的身体里。
这正是紧随“挑月”而至的杀招——裂苍。
但即便这样,李之罔仍是没有止步,他眼看其他人已躺倒不起,唯独第五娇还站着,脚步如雷,迅疾而上,连续十六次点刺携着鹿威而至,正是最后一招“千狩”。
此三招并称为,逐野狩天。
只是李之罔攻势如雷,第五娇也不是吃素的,她只被戳中两次,余后的攻击全都闪身躲开。
“倒是不赖!”第五娇捂住肩头,将竹竿抛出,“且让你这厮看看竹竿真正的用法!”
说罢,第五娇飞跳而起,竟稳稳当当地站在了竹竿上,取下背上的竹竿,如臂指使般控制着脚下的竹竿飞掠下来,猛地一杆打在李之罔额头。
李之罔确实是没反应过来,再怎么他也想不到一根寻常的竹竿能被当做御空宝具。
第五娇势头更进,控制着竹竿再飞回来,手中竹竿如雨点而下,李之罔一时间根本应对不过来,艰难应付,险些连手中竹竿都要被夺走。
“溯命,我们来了!”
徐保保和皇甫荡邪看见局势恶化,赶忙奔过来,只可惜二人皆未战胜竹竿,尚未取得兵器,唐突过来也起不了太多益助。
但毕竟算是为李之罔缓解些压力,他趁着空当,以极快地速度观察四周,确认好地形,便对二人耳语道,“我们且打且退,把她引到左边去,我有法子。”
徐保保两人点头应下,不多询问,佯装不敌,在受到第五娇的攻击后顺势倒向左边。
而李之罔本就不敌,在徐保保和皇甫荡邪倒飞出去后又回到了独木难支的境地,更加危险,身上屡次被击中,节节后撤。
第五娇又一次控制着竹竿飞来,这次他再也抵挡不住,竹竿被打飞至后头,身子也随即倒飞三丈远。
面对好不容易的胜利,第五娇再也掩饰不住心中愉悦,停下竹竿,俯视着三人只觉舒爽无比,笑吟吟道,“你们也就这点本事,三打一都不是我的对手。”
李之罔撑住身子坐起来,看眼徐保保和皇甫荡邪,大声命令道,“快,把她缠住!我们仨就算车轮战也要将她拖下来!”
“大话倒是说得响亮。”
第五娇讥讽一句,当头就是一棒,刚站起来的徐保保又抱着头蹲下,一旁的皇甫荡邪想趁机去抓竹竿,也被打开,手掌立刻肿了一圈。
“李之罔啊,李之罔,你在我手中逃开了几次,这一次是再也没人来救你了,我不但要杀了你,连他们三人也要全部杀掉!”
第五娇挥舞着竹竿顺便发泄心中愤懑,一刻也不停歇,徐保保和皇甫荡邪二人没一会儿就快站不起来,但即便如此,二人每次倒下都能再站起来,只是间隔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
“算了,不陪你们玩了,我且将你们杀了,省得夜长梦多。”
第五娇说上一句,猛地将手中竹竿刺出,瞄准的方向正在徐保保的咽喉。
见此,李之罔再不能坐住。他猛地站起,抓起身边倒插的竹竿,趁着第五娇戳出竹竿无法收手的瞬间,左右脚点在一旁的翠竹上,连上数丈,直到比第五娇还高出半个身子才止下步来,猛一借力,身子腾飞之际握紧竹竿向第五娇面门劈去。
第五娇算后知后觉,从始至终她都没注意到这是李之罔们的诱敌之计。但她也不慌,毕竟还可以凭借竹竿御空,就算无法收力也能无损逃开。她脸上现出嘲讽的笑容,刚想开口,却觉脚下一沉,往下看去,一直躲在外面的龙炻竟然抓住了她脚下的竹竿。
只在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往前看去,竹竿已到眼前,随着一阵痛苦绽在脸上,身子瞬间跌下,却是已经昏了。
“真是险。”李之罔吁吁喘气,抬下额头,问道,“肥貂,有事没?”
徐保保握住脖子,有鲜血正流下来,摇摇头后怕道,“没事儿,就擦破了皮,你再慢上一息,我怕是就脖子破洞了。”
李之罔又问了皇甫荡邪和龙炻,看他二人都没事,便命令道,“把他们全都捆起来,上次没办法放走他们,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们走脱。”
“可哪儿有绳子?”
“把他们的衣裳全剥下来,撕成条,不就有绳子了。”
李之罔说着,走到躺倒的一人身旁,把其上衣扒下,三下五除二就撕成碎条,又系成绳子,便把那人捆在一旁的翠竹上。徐保保三人有样学样,很快也把其余人捆好。
但最后的第五娇却是犯了难,毕竟她是女的,剥下衣裳宛同毁人名节,那还捆个甚,不如直接杀了算了。
李之罔指着自己的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动动脑子,不能扒她的衣服,还不能扒自己的衣服吗?”
说着,他就把自己的上衫脱下,扔给徐保保,让他把第五娇给绑了。
“溯命,第五娇醒了,有话要给你说。”
李之罔点点头,走过去,注意到第五娇脸上正中好一片红肿,鼻子塌了,正流着鼻血,他才不管,问道,“有什么事?”
“为...什么...不杀我?”因为流着鼻血的缘故,她说话时断时续。
李之罔让徐保保帮忙把她鼻子堵住,蹲下来道,“我们之间是有不可调和的仇怨,但姬兄已声明此次试炼不能死人,而我作为他的朋友,自然要遵守这个约定。”
“原来是这样。”第五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那意思就是说如果在外面,你一定会杀我?”
李之罔点头,“鹿角试炼中我不下死手,从来不代表我忘掉了之前的事。好了,就这样吧,你歇着,我们还有事要忙。”
李之罔并没有太多的心情去和第五娇谈论,自从他杀了她的族妹第五月,就代表二人绝没有和解的可能性。
他走回龙炻身边,拍拍他肩膀,笑道,“可以啊,没你刚才那一手,还真不一定能拿下第五娇。”
龙炻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很少和人争斗,手上功法实在不行,最后尽点力,总算是做出些贡献。”
李之罔没再多说,再次拍拍他肩膀,提起另件事,“挥霍啊,你得去找竹竿对练了。”
“为何?”
“刚才你也看见了,竹竿可以御空,我们要离开这空岛,每个人都得拿下一根竹竿才行。”
龙炻顿时脸就拉下来,但没有拒绝,而是沉默地走到一边,找了根翠竹练起来。
李之罔又走向一旁沉默的皇甫荡邪,拱手道,“溯命,李之罔。”
皇甫荡邪抬起头来,有些意外,随即回礼道,“逆道,皇甫荡邪。”
“皇甫兄应该也是士族出身吧,怎么成了龙炻的帮手?”李之罔挨着他坐下,问道。
“罔哥叫我荡邪便可。”皇甫荡邪(兆天年——兆天年)主动拉近距离,“我确实出身汴谷皇甫氏,但我家族培养人的方式与其他士族迥异,万事只能靠自己,这才和龙兄结伴而行。”
“试炼结束后有什么打算?”
“应该还要再和龙兄待上一阵,他说要去岚望城办事,我得再跟段时间,怎么,罔哥有事?”
李之罔是起了招揽之心,皇甫荡邪悟性高,年纪小,性格又沉稳,是块璞玉,只要运用得当,必然会有一番作为。
他便旁敲侧击道,“你们皇甫氏与拒敌齐氏的关系如何?”
“这个啊,说实话,我不知道。”
“啊...”
“是这样的,我很小就离开了家,跟着家族里安排的师傅在外游历,对家族的事实在不算了解。”
李之罔告诉自己不急,拍拍皇甫荡邪的肩膀,“那这样,你找机会了解下这方面,等我们下一次再见,你告诉我,如何?”
“自然可以。”皇甫荡邪笑笑,“可是,罔哥你惹怒了这么多士族,真的能再见吗?”
李之罔一时有些无语,皇甫荡邪看起来这么沉闷,竟然还会说冷笑话。
“好了,快点去跟竹竿对练,咱们要抓紧了。”
李之罔督促完,便去找徐保保,却是他刚才一直在审问那些被捆住的士族子弟。
“打听出什么了?”
徐保保冷笑一声,“这些货比咱们要先拿到竹竿,你以为是什么原因,竟是使了诈。”
“怎么弄得?”
“他们先让其中一个人唤出竹竿来,趁着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其余人拥上去将竹竿围住,趁着竹竿不能施展腾挪,那人再拼上口气打飞竹竿,就这样。”
“还能这样?”
看来他们几个还是年轻,竟没想到能用这么阴损的法子,不过因为使了巧,没能参悟枪法,导致拿到竹竿也是乌合之众,要不是第五娇有一根可以御空的竹竿,战斗早就结束了。
徐保保继续道,“第五娇有些不一样,两根竹竿都是她凭实力取得,得到第一根竹竿后,还可以去挑战第二根,但也最多就两根,拿不到第三根了。还有,别人取得的棍子只能那人用,无关人是用不了的。”
李之罔点点头,算是明白,一根用来御空,一根用来战斗,这应该就是鹿角大将的考量。
“那咱们继续?”
“自然了,我可还一根都没有呢。”
徐保保说罢,也是拔出根翠竹对练起来。
李之罔看他们三人都练起来,告诫自己也不能落后,也找翠竹对练。
但与此前不同,竹竿不再是自主行动,而是一个模糊的人影拿着,隐约能看到人影有着鹿角,似乎就是鹿角大将。
李之罔虽然已掌握了竹竿上的枪法,但仍然不是鹿角人影的对手,屡次败北,但他能感觉出人影的实力并没有到不可逾越的高度,故此屡败屡战,每一次跌倒,又多一次爬起继续。
“练得不错嘛。”
不知过了多久,李之罔又是被打飞出去,不由去想第五娇到底是怎么胜过鹿角人影的,刚站起来,身后忽得响起个声音来。
他转过身去,却是好久不见的姬月寒,拔腿就跑。
“走,你走得了吗?”姬月寒脚下稍动,就已到了李之罔面前,拿住竹扇就在他额头敲,“说是帮忙看几本,结果所有人都来找我解读,到现在我都头晕眼花的,你说,怎么个事?”
“姬兄,停,停,停!”李之罔连忙抬手挡住,眯着眼道,“那不能怪我,是其他人看到你与人方便才来找你,这不正好说明你是急公好义、成人之美的好汉吗?”
“我不管。”姬月寒冷哼一声,将竹扇收了,“且说说你该怎么赔我?”
“我已经答应了出去请你喝酒呀。”
“那是我帮你、裳妹妹和东方云梦三人应得的,其他人来找我也是应你而起,你得担起我头晕眼花的责任来,要么给我报酬,要么就帮我做事。”
报酬?李之罔盯住姬月寒,实在想不明白他有什么需要的。他修为都这么高了,功法或法宝肯定看不上,至于链沫,这么一身不凡的行头加上又是北河公主的行走,也不会是缺链沫的主儿。
但他不想帮姬月寒做事,便道,“算我欠你两千链沫好吧。”
“这点链沫塞牙缝都不够,真亏你说得出来。这样吧,你就帮我捏捏腿、捶捶肩。”
“在这儿?”
李之罔虽是问着,却是一万个不想,一是他一个大男人不能为另一个大男人做这种婆妈事,二则是徐保保他们几个正往这边瞅,怎么也不能掉自家威风。
“你不想?那行,三十万链沫,多一个我不要,少一分我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