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吾把烟抽完,刚要回房间,折苍的通讯就进来了。
他喊代号:“073,沈怀通过王乐向王家打听,你是否还归属郭安部,王家没有言明,但沈怀已经准备跑路。”
两个讯息。
一个是王家在权衡利弊。
另一个是沈怀察觉到不妙。
周吾抬头,几乎是瞬间便过滤了好几个预案。
“先放。”
鱼线太紧,水花越大,这不是上面想看到的。
沈怀将资产转移东城,这步棋下的实在太高,他不能不顾及。
折苍深吸了口气,只是机械式的下达命令,但在挂掉通讯前,他凝重的说:“同志,保重。”
鱼线一放,就代表周吾要站在人前,吸引所有火力了。
并严重的说,王家若要打着为了东城经济,以及数亿人口的大旗,想要暂保沈怀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周吾将会有数不清的阻障。
明面上,王家必会从多方面进行阻挠。
尤其是沈肃清的事情爆发后,王家就一定拿这个攻坚老周。
但折苍相信,老周自有办法应对。
他真正担心,并需要提高警惕的——是暗处。
为了拖延时间,王家若敢派遣暗杀,那他折苍就对天发誓,这一生,必将掰倒王家为己任!
不死不休。
……
第二天,沈秋醒来感觉好多了。
但一摸旁边,被窝是凉的。
就在她思绪还没未起,屁屁在她耳边叽叽了两声,随后周吾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醒了?”
她嗯,抱着屁屁准备下楼,就听周吾仿佛在讲电话。
“她醒了,我会和她说的,让芬姐别担心。”
她脚停顿了一下,就见周吾到了楼梯口朝她笑。
身上还穿着正装。
“头还疼吗?”
她惶然,感觉昨天的信息,还没完全进入大脑。
“你要走了?”
他没回答,只是抬起手,示意她下来。
她乖乖的。
而他先是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定不是发烧,才松了口气。
“要回番号报个到,上次听高绢说,你是知道冬日和的。”
她怔愣,点了点头:“九十九胜,只有一败。”
他呲了呲牙:“那小子真有那么厉害?我不信。”
“你要去参加了?”
他点头:“上面举荐,我推脱不了,但你信不信,你男人我就是那一败。”
沈秋笑的露了牙,她喜欢他的自信。
这儿的一败,可不是说失败,而是说做为防守方的蓝方一败,而周吾要参加,是率领进攻的红方。
“我信,你需要我帮你参谋吗?”
周吾轻松幽默:“可以,到时候让折苍给你耳麦,你在场外帮我参详。”
她捂着嘴傻乐:“就不怕别人说你?”
“那怕什么,你不是告诉高绢,冬日和最大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吗,你老公我又不是傻子,哪有放着参谋不用的道理,更何况你现在还算是我明正言顺的领导。”
沈秋失笑,她算哪门子的领导,真要参谋,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也就上一世看过的几个完整版视频。
但谁知道蓝方会不会用在00年呢。
“我开玩笑的,那方面真不懂,只是若干年以后,会有几个完整版在网上,也没标具体年份,我还是在后面,默默为你加油,相信你就好了。”
或者,等他被蓝方虐到体无完肤时,好好安慰他也行。
毕竟那一败是神话。
后世谁不知道,冬日和的蓝方是亲儿子,而红方说是拣来的都不为过。
周吾笑,眼中并没有失望。
……
“刚才是爸的电话,他知道我昨天带你去了解情况了,怕你难过,要我照顾好你。”
“那你肯定没说,你要回番号。”
周吾低头亲了亲她:“所以我请求宽大处理,请领导批准。”
沈秋笑到捶了他几下。
“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现在就走吗?”
他点头,正确的说,他只有十分钟了,而他永远不会告诉沈秋,这次的冬日和,就是王家的阻碍之一。
来得何其之快。
“好吧,那从今天开始,我清空脑袋,安心练舞,刷题,还有练字,按之前的行程继续努力,然后想你。”
他笑,蹭了蹭她的脸,十分恋恋不舍。
天知道从这个门出去后,他会有多想她。
“落听的那天,我会回来,你放心。”
她心抽搐了一下,知道这个落听是指沈肃清。
“我会乖乖的。”
看她眼尾红了,马上就要掉眼泪,周吾心都揪了起来。
张了张嘴,又用力抱了抱她。
“应该没那么快,折苍总会让我们把年过了,不会出意外的话,我会在燕京等你。”
她点头,心里是乱糟糟的,但一想到昨天观宣,今天头条肯定会报,而他还能参加冬日和,说明上面还是看重的,那她应该替他感到高兴才对。
“老公,加油!我等你凯旋。”
周吾笑开花,抱着她说:“再多喊几声。”
“老公。”
“再喊。”
“老公。”
“再喊。”
“老公,老公。”
他笑到满眼都是眷念,若不是强大的克制力还在支撑,估计下一秒,就要选择先扑倒了。
“凯旋等过完年再说,现在我得走了,去紧一紧那些小兔崽子的皮,比如摸个哨。”
摸哨么,她笑出了眼泪,把人送到楼下,亲眼看着他上车,再也看不到尾灯,才和高绢宝林陈度回到房间。
……
“头条,我得看看。”
高绢把今天的早报给她,又顺便抱来笔记本,将网上的头条也亮给她看。
标题就一行,醒目的写着《小天后沈秋订婚》
下面是诸神恭贺,正商联手争当证婚人。
十二样聘礼一样不差,未来老公父母亲自到场,以示看重,让我们一起祝福,小天后沈秋将来幸福美满!
不到片刻,董老师来电,说要喜糖。
挂了没一会,辉哥也来电,说要喝喜酒。
再然后,她电话就没停过,像田姐,宜姐,所有相互留过电话的一线大咖,都发来了贺电。
直到临近中午,李静安然和王飞燕,才把电话打了进来。
“好难抢线啊,你的电话一直在占线。”
沈秋说:“我也不想,但你们想想之前的签名谱,就懂了。”
李静说:“那是懂了,你今天还来不来练舞?”
“来的来的,马上到。”
“周吾呢,他能不能也马上到?”李静想,上次她都没去吃饭,这次真订婚了,还喜大普奔,得补。
“他到不了,回番号了。”
“啊?不是昨天才订婚吗?连个婚假也没有。”
“还真没有。”至少明面上不能有,得等她年满二十,正式办个婚礼,才能有。
李静翻了个白眼:“行吧行吧,你先来了再说。”
她嗯,感觉回应的也差不多了,怕一会还有,就将手机给了高绢。
不管明天如何,今天她都要放空自己。
……
另一边,到了单位的周琳,已经把恭贺都收完了,因为没想到要发喜糖,所以她没带,但周爱民却有先见之明,在她还没来之前,就安排人把喜糖给发了下去。
因此,周琳整个上午都是呆呆的,她一是适应不了自己的新身份。
二是愧对周爱民对她的栽培。
而与她不同,蒋芬一到医院,就主动给所有人发喜糖。
逢人便说:“快恭喜我,我升级了。”
已看过早报的小助理故意扭曲:“对对对,我们主任要办婚礼了。”
蒋芬笑骂:“调皮,再胡说八道,等着老周给你小鞋穿。”
小助理无法无天:“我才不怕呢,老周同志也要办婚礼的。”
齐霖捏着喜糖回到办公室,先是打电话给齐小梅。
“今天的报纸看了。”
齐小梅:“看了。”
“还难过吗?”
“当然。”
“但我听说,他要参加冬日和。”
齐小梅眼一亮:“我要申请。”
“去吧。”齐霖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但神情一扫阴霾,露出久违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