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假设你的理由可以蒙混过关,那搜身怎么办?我的武器一旦被搜出来,免不了还要走老路,那样的话不如直接走老路。”
“不会的,搜身得看去的是什么人。”
卢珊珊说完走在了前面,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项骜选择相信一次,但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比如她前面都是装的,准备告发自己之类,如果到了那一步应该怎么做,一整套完整的预案已经在脑中形成,而身上的刀枪和一双铁拳就是将其变为现实的最坚实基础。
不过随后证明这姑娘没有恶意,在这里混了这么久也很了解此地的规则,讲其话来十分油滑,只听她熟练的用法语打招呼,对面也明显认识她,所以回应了一声后就将目光全集中到了这边身上。
项骜不说话,还是由卢珊珊来介绍:
“这是‘姑妈’要的人,他最近迷上了亚裔,所以找我来物色,这不找到了,可费了不少劲呢。”
两个看门的闻言相视一笑,下意识的将手中冲锋枪枪口垂了下去,其中一个道:
“那进去吧。”
然后俩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了“阿兰大厦”的内部。
“让我猜猜,你的这个理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那个叫‘姑妈’的,是不是个Gay?”
“这都被你猜出来了,哈哈,不过说真的如果你确实是来干这个的那他一定也会喜欢你。”
项骜被说的眼毛跳了一下,心说调调怎么和余杭这么像?想罢话锋一转严肃道:
“干正事吧,你来做向导。”
“没问题。不过你是怎么猜到的?”
“你用的那词傻子也能听出来,而且这个外号也不是乱起的,和Gay有关。”
“啊?那我还真不知道,什么关系?”
“1978年有一部老电影叫《野鹅敢死队》,讲的是一群老雇佣兵深入非洲救一个差点被政变杀死的总统的故事,而这群人中有一个基佬,外号就叫‘姑妈’。
因为这片子的影响力很大,所以在欧洲,若是一个男人有这么个名头,那么大概率就和性取向有关系。”
“你懂得还挺多。”
“这算哪门子懂得多。”
“我们要在‘b13’里找到特定的人,那1-15层就不用管了;35层以上也不用管,因为他们主要集中在16-35这20层里。
不过这个范围仍然太大,下一步的首要任务我觉着是确定具体楼层,然后才是房间,最后是行动。”卢珊珊道。
“不错,你的这个思路很清晰也很正确。”
“可是这里几乎没有视线死角,只要是‘b13’直接控制的区域,到处都是摄像头,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跑不掉的,你想悄悄的抓个舌头问出想知道的再一刀抹了的办法就行不通了,除非你做好了硬来的准备;但我得提醒你,不算外面可能来支援的,这栋楼内便有不低于200名亡命徒,并且大部分都有枪。”
“硬来自然是还不到时候。1-15层和36-60层都是普通平民吗?”
“也不一定,大部分是,但有些房间被‘b13’当做仓库用了,里面堆得都是违禁品,可能是毒品可能是枪支弹药也有可能是钱,据说他们把一个储存现金用的金库以修在了楼内。”
“那据你所知,在这些平民中有华人吗?”
卢珊珊闻言托腮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打了个响指道:
“有!”
“几个?什么样的?包括住在哪里这些你都知道吗?”
“嗯——我能说上话,比较熟络的有那么五六个,年龄从20多岁到六七十岁都有。
年轻些的就是到这儿来讨生活又没钱只能找最便宜最混乱的地方住,老一些的我不全了解,知道有一个是原来在唐人街住,后来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待不下去了,只能跑到这里来避难。
听说也和帮派有关系,好像是mAFIA吧,估计那大爷是江湖斗争的失败者,成王败寇之下便藏在了这里,”
“你是说唐人街的mAFIA?”
“嗯,不过我一直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含义,但看媒体一提到那边就经常有它,你了解吗?”
“如果是放在这个语境下,那就是‘华人黑手党’的意思。”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和意大利的那种一样吗?”
“差不多,不过也有些区别,意大利的是狭义上的,单指扎根于西西里岛的家族势力,当用在华人身上时就是广义的,泛指一切拥有等级森严、组织严密特征的帮派,洪门、华青都属于其中典型。
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果是真的话,那这个大爷是个‘社会人’没错了。”
“这对我们下面要做的事有帮助吗?”
“那得看他们在这里的情况,这也是我准备要问的:你熟络的几个华人,和‘b13’的关系怎么样?”
“当然不好,除了极少数隐藏在里面的眼线之外;毕竟这栋楼里的所有普通居民都活在他们的欺压之下,不过是没别的去处只能忍着罢了。”
“嗯,这算个好消息,那你能确定你认识的里没有眼线吗?”
卢珊珊闻言仔细回忆了一下,遂道:
“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有一个我确定肯定不是。”
“谁?钱大夫,他是个老中医...啊不,他是个中医但不老,大概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估计没到四十。
平时的工作是在20区开了一家很小的中医馆,在这里则要免费给‘b13’的一个头目服务,主要是做针灸,听说那人在外面和别的帮派火并肩膀上挨了一枪,然后留下了后遗症,一到阴天下雨就疼的要命,吃了几年止痛药都耐药了,自从发现针灸有用便隔三差五让人来扎一扎。
而钱大夫的老婆还被他们欺负过,反正算是咬着牙不得不给仇人看病吧,因为他还有两个孩子,真把给这些恶棍惹急了,被灭满门一点都不奇怪,所以根本不敢怎么样的。
这么个人我觉着对‘b13’是恨之入骨的,不可能被发展成线人,你说对吧?”
“有道理,那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知道,在7楼的719号。”
“嗯,现在就去找这个钱大夫一趟。”
“啊?找他干嘛?你不会也身上不舒服吧?而且这人除了抓药看病之外也没有战斗力,我感觉可能连我都打不过,你要想寻个帮手的话,他可不是个好选择。”
“谁说我要让他帮我打打杀杀了?有别的事;时间不多,走吧。”
卢珊珊一撇嘴,道了声“好吧”便继续走在前面领路去了。
而大楼内部,因为环境居住密度太大,环境太过拥挤导致采光极差,所以进入之后自带一种阴森感,但又因为住的人多人气不缺,和那种荒废已久的古宅的阴森比还不是一回事,总是割裂的很。
项骜一路走着,看着走廊里的杂物,还有行色匆匆的各式人等,忽的有种置身于香港“九龙寨城”的错觉,两者的区别无非就是后者形成了不接触外界也能生存的闭环且规模更大,而前者则只是整个混乱的19区的一部分。
等到了七楼站在门口719号门口,卢珊珊一手叉腰一手扣门,门里面传来一阵“来了来了”的声音,接着是门缝一开,一个有些轻微谢顶,干瘦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他先看到了门口的姑娘,遂道:
“我没叫鸡啊。”
“啧,你怎么说话呢?你才是鸡,你全家都是鸡!我带一个朋友来给你认识认识。”
项骜向他点了点头,并说:
“听说钱大夫针灸技术不错,正好赶上旧疾复发想来调理调理。”
对面和这边一对视,被那眼神和气场给吓得本能哆嗦了一下,反应了一会儿才把门全部敞开,往里让道:
“那快进来吧。”
二人全部进屋关门后,他又对卢珊珊说:
“有病号你应该带到医馆里去,怎么带这儿来了?这里这么乱,出了事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这朋友厉害的很,惹到他谁出事还不一定呢。”
这话说完便没有下文了,而是看向项骜,那意思是“你自己解释吧”。
后者当没有闲工夫聊家常闲扯蛋,所以一看没有外人了,当即开门见山道:
“钱大夫,我其实没有哪儿不舒服,这次前来是要找你帮个忙。”
“帮忙?我这点本事除了给人治一治头疼脑热也干不了别的,你想让我帮什么?”
“先问你个问题,经常叫你去针灸的那个‘b13’头目叫什么,在这里大概是什么级别?”
对面被问蒙了,又看向卢珊珊,她却笑道:
“我劝你老老实实说,就在刚才我还看到一个不老实回答的,下场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