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的夜色浓稠如墨,沮授独坐书房,案头的烛火在风里摇曳,将他紧皱的眉头映得忽明忽暗。手中袁谭的求救信已被反复摩挲,墨迹晕染间,曹操的险恶用心如迷雾渐散。“围点打援,调虎离山……”他低声呢喃,指尖重重叩击桌案,烛泪应声坠落。
“来人!”
这时,一个守卫走了进来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把汪昭和彭安二位将军请来。”沮授道。
“诺。”
很快,书房外脚步声急促,汪昭与彭安快步而入,随即拜见沮授。两人皆是甲胄未卸,脸上还带着戍卫的肃杀之气。
沮授目光如炬,在二人身上扫过,沉声道:“曹操这招不可谓不狠,殿下在济南看似危在旦夕,实则是引吾等上钩的诱饵。一旦吾军离开临淄,敌军必然趁虚而入。”
汪昭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那曹贼如此奸猾,可咱们难道就坐视殿下不管?”沮授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说道:“自然不能不管,但需将计就计。此番吾亲率大军假意驰援济南,实则留伏兵于城内。汪昭,汝率三千精锐隐匿于城外十里处芦苇荡,待夏侯渊大军攻城败退此地后,点燃芦苇杀出;彭安,汝领两千人马埋伏在临乡密林处,待魏军逃至此地时,必然疲惫不堪,再次休整,这时汝率军杀出。切记,不可轻敌,务必一击即中!”
彭安抱拳,目光坚定:“末将领命!定叫魏军有来无回!”汪昭亦是神色凛然,沉声道:“曹贼此番来犯,定让他血债血偿!”
沮授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道:“此次关乎大局,成败在此一举,切不可有失。”
翌日清晨,临淄城门大开,旌旗猎猎,鼓角齐鸣。沮授身披玄甲,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大军浩浩荡荡,扬起漫天尘土。城楼上,留守的将士们神色凝重,目送大军远去。这一幕,尽数落入魏军斥候眼中。斥候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奔出二十里,在一处山坳中寻得夏侯渊。
“报!沮授已率大军离开临淄,往济南方向去了!”斥候气喘吁吁,脸上满是兴奋。夏侯渊浓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道:“可看清楚了?沮授当真离开了?”斥候笃定道:“千真万确!临淄城门大开,沮授亲自率军出城,小人亲眼所见!”
夏侯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好个沮授,终究还是中了陛下之计!传令下去,全军突袭临淄,务必速战速决!”随着一声令下,魏军如潮水般涌向临淄城。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刀枪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很快,魏军便兵临城下。夏侯渊望着高耸的城墙,眼中满是志在必得,大呼道:“给吾攻城!破城之后,大肆劫掠三日!”魏军将士们闻言,士气大振,扛着云梯蜂拥而上。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接近城墙时,城墙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梆子声。
霎时间,箭如雨下,垒石滚木呼啸着砸向魏军。惨叫声此起彼伏,冲在最前面的魏军士卒瞬间被淹没在箭雨和巨石之中。夏侯渊面色阴沉,怒吼道:“给吾稳住!继续攻城!”但城上袁军训练有素,而且早有准备,箭雨一轮接着一轮,滚木巨石源源不断,魏军死伤惨重,尸体在城墙下堆积如山。
一个时辰过去了,魏军伤亡已达上千人之多,可临淄城依旧固若金汤。夏侯渊心急如焚,额头上青筋暴起,正欲亲自督战,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喊杀声。回头望去,只见沮授率大军如神兵天降,旗帜招展,杀声震天。
“不好!中计了!”夏侯渊脸色骤变,惊恐地大喊,“全军撤回,速速突围!”魏军顿时陷入混乱,原本有序的攻城阵型瞬间土崩瓦解。袁军如猛虎下山,从后方掩杀而来,刀光剑影间,魏军将士纷纷倒地。
夏侯渊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观察一番之后,见南面的袁军比较薄弱,便指挥大军往南突围。当他们逃至一片芦苇荡时,突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汪昭率领袁军从芦苇荡中杀出,手中火把纷纷掷向芦苇。火势借着风势迅速蔓延,瞬间将魏军的退路封锁。
“杀!”汪昭怒吼一声,一马当先冲入魏军阵中。袁军将士们士气高昂,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如砍瓜切菜般收割着魏军的性命。魏军被大火逼得无处可逃,又遭袁军突袭,顿时乱作一团,死伤无数。
夏侯渊见势不妙,只得率领残部往西逃窜。跑出几里外,来到临乡密林。魏军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一个个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然而,还未等他们缓过神来,彭安率领的袁军又从密林中杀出。
“夏侯渊,拿命来!”彭安一声大喝,手中长枪直刺夏侯渊。夏侯渊仓促应战,手中大刀勉强挡住这一击。双方混战在一起,喊杀声、惨叫声回荡在密林中。魏军早已没了斗志,被袁军杀得丢盔弃甲,四处逃窜,见彭安一个不知名的小将也敢挑衅自己,夏侯渊本想斩杀彭安,奈何麾下人马不敌,此刻,再不撤退必然被包围,随即不甘的离开。
一番激战后,夏侯渊身边仅剩不到一千残兵败将。他望着满地的尸体,眼中满是绝望。不敢再做停留,带着残部狼狈而逃。经此一战,魏军元气大伤,而沮授则凭借着卓越的智谋,成功粉碎了曹操的阴谋,保住了临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