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猜测琉隐带来的夫妇可能是琉芷的父母,她不敢有丝毫耽搁,带着采画快步朝着客厅走去。
她深知 “儿行千里母担忧”,为人父母思念女儿的急切心情,要是眼前这对夫妇真是琉芷的双亲,自己可千万不能有所怠慢。一路上,她脚步匆匆,裙摆随着步伐飘动,脑海里思索着该如何应对这场会面,既不让夫妇俩失望,又能巧妙地安排他们与琉芷相见。
客厅里,琉隐和南疆王皆是习武之人,耳力远超常人。远远地,他们便捕捉到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两人默契地抬起头,目光同时投向门外。
南疆王后虽耳力不及他们,但见丈夫和琉隐都望向门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也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方向,眼神里满是期待与忐忑。
就在林夏踏入客厅的瞬间,南疆王后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她只觉心脏猛地一缩,激动得缓缓站起身,双腿却因情绪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脚下的步子也有些踉跄地朝着林夏走去。
林夏刚迈进客厅,一眼便瞧见这位眼眶泛红、朝自己走来的妇人,心中 “咯噔” 一下,暗自叫苦:“莫不是芷儿的娘亲因见不到女儿,难过得哭了?这可如何是好,真是罪过罪过。”
这般想着,出于内心的愧疚,她也加快脚步,迎向妇人,双手稳稳地扶住妇人的胳膊,轻声安慰道:“夫人,您千万别难过。芷儿她就在县主府,我这就派人去唤她来见您。”
林夏心里明白,此刻也只能先 “出卖” 琉芷了,实在不忍心看着眼前这位长辈如此伤心。
南疆王后紧紧地握住林夏的手,那双手因为激动微微颤抖,仿佛生怕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她细细地打量着林夏,从她弯弯的眉眼,到坚挺小巧的鼻子,再到红润诱人嘴唇,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
她极力克制着内心汹涌的情绪,可嘴唇还是因强忍着哭声而微微抽动,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啪嗒、啪嗒” 地砸在林夏的手背上。
滚烫的泪珠落在林夏手背上,好似带着灼烧般的温度,让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林夏轻声唤道:“夫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南疆王后的手背,试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我的夏儿……”南疆王后哽咽着道。
“夫人,您认识我?”
“夏儿,真的是你吗?娘无数次在梦里见到你,如今终于能把你看真切了。”
林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眼神里满是迷茫与警惕。她稳了稳心神,鼓起勇气问道:“夫人,您怕是认错人了吧?我并非您女儿。其中莫不是有啥误会?”
林夏望着眼前这对神色激动的夫妇,满心狐疑,暗自思忖:这两人莫不是思女心切,得了癔症?她和芷儿长得也不像啊。
她下意识抬头,想寻琉隐问个明白,可目光扫遍客厅,哪还有他的影子,这厮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此刻屋内,只剩她与这对陌生夫妇,气氛莫名地凝重起来。
南疆王后见林夏满脸困惑,泪水夺眶而出,愈发汹涌。她颤抖着双手,缓缓地从袖套里掏出一条通体雪白的小蛇。
那小蛇身姿灵动,一露于外,眼眸瞬间锁定林夏,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咻” 的一下,轻盈跃至林夏掌心。它亲昵地吐着蛇信子,小尾巴欢快摆动,似是在与久违的老友打招呼。
“小花!你怎么在这?!”林夏见状,惊愕地脱口而出。记得出门时,小花分明与琉芷一同待在府中,怎么眨眼间,竟出现在这陌生妇人手中?
南疆王后轻轻摇头:“它不是小花,它是大白,是小花的娘亲。”
林夏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一边轻柔抚摸着大白的头,一边打趣道:“怪不得瞧着这么眼熟,和小花长得一模一样,果然是一脉相承。”
“没错,一脉相承……” 南疆王后重复着林夏的话,眼眶再度泛红,声音也微微颤抖。
站在一旁许久未出声的南疆王,此刻也难掩激动之情,他紧紧盯着林夏,目光中满是复杂情绪。
林夏的眉眼、神态,与王后年轻时如出一辙,活脱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琉隐说有五分相像,那是因为他对年轻时候的王后并无深刻印象,可南疆王清楚,眼前的林夏,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
“夏儿!” 南疆王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眶湿润,声音略带颤抖地喊道。
“您是?”
“我是你父王!亲父王!”南疆王向前一步,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林夏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对夫妇,大脑一片空白。原主紫烟对自己父母没有任何的印象,她也不敢贸贸然替她认父母。
南疆王后和南疆王瞧着林夏满脸的怀疑与警惕,两人对视一眼,无奈之中透着一丝苦涩。
南疆王后长叹一声,缓缓开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过去飘来:“此事说来话长…… 你父王,乃是南疆之王,而我,则是南疆的圣女。在南疆,巫派分作两支,白巫术与黑巫术,我便是白巫术一脉的圣女。”
她微微顿了顿,似在平复情绪,又像是在回忆那段波澜壮阔却又满是伤痛的过往,接着说道:“当年,南疆王位之争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剑拔弩张。
我既已嫁给你父王,自然全力助他。而黑巫一派,却站在了另一股势力那边,妄图颠覆你父王的统治。那场争斗惨烈至极,我与你父王殚精竭虑,耗尽心血,在血雨腥风中艰难求生。无数个日夜,我们在生死边缘徘徊。”
“经过无数次浴血奋战,你父王终于坐稳了南疆王的宝座。可这胜利的背后,我们付出了惨痛代价,而这个代价……” 南疆王后说到此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泪水再次决堤,她猛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悲痛,继续道:“这个代价,也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