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奔将神书看完,脸上笑意愈发浓烈,眼眸里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他赶忙起身,朝着海潮圣人所在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跪地叩拜,口中念念有词:“多谢祖师爷恩赐神书,此番定要让孙膑知道厉害。”拜谢完毕,他小心翼翼地将神书卷起,妥善藏好,这才返回营帐,坐在主位上,难掩喜色。
“殿西侯,”毛奔看向金子陵和王翦,声音中满是得意,“原来海潮圣人给的神书,记载着一座五雷神兵阵,这阵法可太厉害了,专门克制神仙之体。我寻思着,只要孙膑那刖夫进了此阵,哪怕他是大罗神仙,也得丢了道行,免不了遭受雷轰之苦。可不是我心狠手辣,实在是那孙膑行事太嚣张,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以为天下无敌了。”
金子陵和王翦听闻,顿时喜上眉梢。金子陵激动地一拍桌子,站起身说道:“这可真是秦王洪福齐天,才得师兄下山相助啊!不知摆这阵法需要何物镇压,师兄尽管吩咐,我马上差人去取来预备。”
毛奔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遵依神书法旨,摆此阵全靠神祗雷师、普天星辰相助,并不需要分毫镇物。只需在秦营之外,找一块高阜净地,按照东西南北的方位,筑起两座高台。这高台,宽阔得有一亩三分地,高度得达到三丈三尺,正中央呢,还得另筑一台,这台要高三丈六尺五寸。四面都得打起凹壁墙,墙高得有二丈四尺。留出四个空地,作为四座门户,分别朝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这样方便请四位大元帅在此四门镇守。”
说到这儿,毛奔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比划着继续道:“每座台上,要用五个板斗,一共五五二十五个。按照东西南北中的方位,分成五组,每个斗口都要插起一杆中央戊己土旗。中台上呢,得竖起一杆雷霆令的大纛旗,高高悬起三丈。在旗脚下,得设立五面大鼓。还得准备好香花、灯烛、朱砂、黄纸,放在前后左右,各自按照方位摆放。另外,还需要二十八杆星宿旗,这些旗分五种颜色,位列八方。你们快去速速备办,可千万不能违误了。”
王翦立刻站起身,双手抱拳,高声应道:“遵令!”说罢,匆匆走出营帐,马上差遣官员去采买筹备。
没过多久,中军官急匆匆地走进营帐,“扑通”一声跪下,禀报道:“真人在上,依照您的法旨,法台已经按照样式建造完毕,一应旗幡、黄纸、朱砂等各项物品,也都准备齐全了,特来向您缴旨。”
毛奔点了点头,说道:“取纸笔、朱砂过来。”待东西取来,他提笔蘸上朱砂,迅速写下五道净土符。随后,他将符递给国师金子陵,郑重说道:“按照我这五道灵符,你去到新筑的台墙之下,分别在东西南北各处,将一道符烧化。这符是为了破秽除邪,方便咱们请神,你可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金子陵双手接过灵符,一脸认真地说道:“师兄放心,我一定办好!”说完,小心翼翼地拿着符,转身快步离开营帐,去执行任务了。
毛奔怀揣着十足的信心,迈着大步离开营帐,朝着金顶黄罗大帐走去。他心中清楚,即将向秦王汇报的内容,关乎着整个战局的走向。
走进大帐,毛奔恭敬地向秦王行礼。秦王嬴政见他进来,微微欠身,示意他坐下,脸上带着几分期待,开口问道:“真人,你观看神书后,可有什么对策?”毛奔腰杆一挺,语气笃定地说道:“陛下,贫道依照神书所示,摆下一座五雷神兵阵。此阵威力巨大,一旦孙膑踏入其中,定是性命不保。”
秦王一听,龙颜大悦,急切地问道:“不知真人摆阵需要什么镇物?只要孤家有,一定全力支持。”毛奔神色庄重,缓缓回道:“此阵非同寻常,关乎雷帅星辰,容不得半点亵渎。所以,还得向陛下借四样物件来用。”秦王忙说:“所要何物,你尽管讲,孤马上吩咐人取来。”毛奔接着道:“要借陛下的冲天冠、滚龙袍、碧玉带、无忧履,用于阵中。”
秦王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命令当值官:“快进去把孤的冠带袍履取出来,送往真人帐中,千万不能有误。”毛奔得了应允,起身告辞,回到自己的营帐。他一进帐,便开口问道:“现在几更天了?”王翦连忙回答:“天才刚交初更。”毛奔立刻吩咐:“你去取五盏大灯笼,拿到五雷台,按照七星方位悬挂好。动作要快,快去办好。”王翦领命,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王翦回来复命。毛奔又接着安排:“天快到二鼓了,你把贫道的法衣,还有借来的冠带袍服,先送到中央戊己土台上。你别带枪马,只带天罡剑防身,在台下等候。”王翦应了一声,赶忙把要用的东西收拾好,步行出营,前往五雷阵。
毛奔看着王翦离去的背影,也翻身下帐,抬头观望夜空。只见星移斗转,时间悄然流逝。当鼓打三更时,他知道,关键时刻到了。毛奔出了营,跨上梅花鹿,朝着西北乾地方向,直冲进阵中。到了台下,他翻身下马,王翦早已等候在那里,接过缰绳,把鹿拴好。
毛奔走进阵内,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阵中的气息,又睁开眼,仔细打量四周。只见五座高台分立,四周围墙留着门,尺寸分毫不差,方向也都合乎次序。斗鼓旗幡,全都排列得整整齐齐。他心中暗自想着这阵中的厉害之处,不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随后,毛奔站定,双手迅速捏诀,口中念念有词,朝着墙围外一指。刹那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匆匆来到台前,恭敬说道:“真人呼唤小神前来,有何事吩咐?”毛奔一脸严肃地说:“无事不会叫你来。我在此摆阵,请来的都是普天神圣和五雷。你把野外的游魂、荒郊的怨鬼,还有那些污秽之物,全都给我拘遣开,不许它们冲犯天神。要是违令,就把你贬到山后去顶土。”土地公赶忙叩头领旨,化作一阵清风离去。
王翦站在一旁,目睹土地公匆匆离去的身影,不禁脱口而出:“妙极妙极,师兄您可真是神通广大,就这么一吩咐,土地老儿就跑得没影了。”毛奔神色一正,说道:“别啰嗦了,跟我上台。”说罢,便率先朝着中央戊己土高台走去。王翦在后头赶紧跟上,脚步匆匆,生怕落了队。
登上高台后,毛奔转头对王翦说道:“师弟,你把那些冠带袍履都穿戴起来。”王翦一听,顿时满脸惊愕,瞪大了眼睛说道:“师兄,这冲天冠、滚龙袍,那可都是当今圣上御用的物件啊。今天在这阵里穿戴,要是日后被哪个官员上奏,说我王翦有谋主造反的心思,那罪过可就大了,我可担待不起啊!”
毛奔摆了摆手,神色笃定地安慰道:“师弟,你放心,此事我已经跟秦皇说过了,他不会怪罪你的。再说了,这个阵法,非得你殿西侯不可,少了你可成不了事。你就别犹豫了,误了时辰可就麻烦了。赶紧把皇服穿戴起来,左手拿着旗子,站在旗下,右手拿着剑,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多说,也不用动手,自然有它的妙用。”
王翦听毛奔这么一说,虽还有些忐忑,但也不敢违抗命令。他缓缓脱下自己的铁挂头、皂罗袍、丝蛮带和绿战靴,动作有些迟缓,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戴上冲天冠,穿上滚龙袍,又将碧玉带系在腰间,穿上无忧履。穿戴完毕后,他右手紧握着天罡剑,左手执着五雷旗,走到那杆大纛旗下,靠近五面大鼓的位置,稳稳地站定,摆出丁字脚、八字形的姿势,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
毛奔披散着头发,手持宝剑,走到王翦面前,和声说道:“贤弟,你把两眼闭上,我好作法。”王翦一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好啊,师兄,你该不会是哄我闭上双眼,然后一剑把我杀了祭台吧?”毛奔眉头一皱,略显无奈地说:“休得胡言乱语,赶紧闭上眼睛。”
见王翦闭上双眼,毛奔立刻双手迅速捏诀迭印,口中念念有词,将灵符化在剑尖之上。紧接着,他用剑尖在王翦的眼睛上、后心处,仔细地写了几道灵符。随着灵符写完,只见王翦的脸色瞬间变得如金纸一般,双眼也没了光彩,整个人如痴似醉,仿佛失去了意识。原来是五雷真人毛奔把王翦的五行闭住了,就等着他的真魂出窍。
做完这一切,毛奔转身快步来到法台前,放下宝剑。他口中不停地念咒,手上飞速地书写着符咒,脚踏天罡北斗步,神情专注而严肃。突然,他猛地将令牌用力一击,灵符瞬间化作一道光芒。紧接着,他口喷法水,用剑朝着天空一指。原本青天朗月的夜空,刹那间重雾弥漫,半空中传来阵阵云磨响动。不一会儿,一位尊神脚踏祥光,缓缓降至台前。这位尊神手持象简,面容慈祥,白发苍苍,长须飘飘。他一落地,便开口说道:“真人令吾神前来,有何吩咐?”
毛奔一脸恭敬,拱手说道:“吾奉海潮圣人神旨天书,在此摆列五雷神兵阵。还望曹官帮我鉴察诸神,千万不能让孙膑逃出阵去。等大功告成之日,我定会将您的功绩奏上青天。”曹官微微点头,应道:“谨遵法旨。”说罢,脚踩祥光,开始鉴察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