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明之早就在见到她从盥洗室出来时就恢复如常,顺势握住她手背,将侧脸更往她手心里送,嗓音带着晨起的低哑。
“是我太敏感了,你还没走就好。”
“看着我。”缚宁单膝撑跪在床沿,俯身靠近。
苟明之闻声抬眸,一双黑亮的眸子直望过来,温缓的笑容也跟着浮现:“可以的话,能给我一个早安吻吗?”
她没出声回应,直接用行动代替回答。
嘴唇碰碰他脸颊。
本该就此终止的,缚宁却没打算就这么结束。
不给他吃个像样的定心丸,他恐怕又会趁她不在忍不住想按自己心意搞点事出来。
嘴唇沿着苟明之侧脸游移往下,他颈间跳动的脉搏透过皮肤传达出来,导至唇下,是种微妙而新奇的体验。
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缚宁不留余力地重重咬下。
一丝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
苟明之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声,听起来不像痛哼,更像是某种爬行动物兴奋时的嘶嘶低鸣。
缚宁松了口,起身从床头柜扯了张纸巾拢在唇边,吐掉那些她感觉不太卫生,染有铁锈味儿的唾液,顺带擦干净嘴巴。
苟明之摸下侧颈,放下手来见到指腹上零星的血痕,表情愉快。
“这样的早安吻我很喜欢,莫名让人觉得安稳。”
缚宁扔掉已经脏污的纸团,开始动手收捡要带的随身物品。
“我这几天都会比较忙,晚上回不来,你乖乖待在家里,有事就联系我,能做到吗?”
不同于往常的表面功夫,眼下苟明之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好。
答应得也特别痛快:“当然能。”
两人收拾好到楼下饭厅时,淮冬已经坐在那里等着。
他见到二人,起身礼貌打招呼:“小姐先生,早。”
缚宁点头回应:“早。”
苟明之“嗯”了声,抢走佣人的活儿,去替她拉开椅子。
两人落座后,淮冬盯着对面苟明之的脖子看上一阵,问得犹豫:“先生您那是...?”
没等人回答。
缚宁抢先一步,面不改色得承认:“我咬的。”
“...”淮冬勺子晾在半空:“您二位该不会又吵架了?”
两人回回都吵得厉害,也没人敢上去劝,怕触了两人霉头,这回怎么还见血了。
“没有。”缚宁吃了几口,放下勺子,抬眸打量淮冬身上规整的西装,淡淡问道:“你几点出门?”
淮冬有些疑惑:“八点左右。”
缚宁看了下时间:“我的经纪人带着司机在岔路口立牌那里等我,这里到外面有点距离,我等会儿直接顺道坐你的车出去。”
短短几句话,淮冬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好的小姐。”
苟明之听着二人对话默不作声,末了看向缚宁柔声询问:“不需要我送你出去吗?”
缚宁盯着那张温和笑脸,已经摸清他性子,知道他铁定有点不痛快,开口解释。
“这不是有现成的?难道你的人我不能使唤?”
苟明之瞬间就被安抚,立即微笑着回应:“当然可以。”
淮冬意识到自己在刚刚短短几秒内已经被苟明之在记账本里划进又划出了一回。
这会儿干脆低着头数米。
幸好小姐反应快。
真像尊高效又有领导力的冰菩萨,有她在怎么这么令人安心。
话说回来,这庄园的主人是谁来着...?
淮冬心底一瞬间产生怀疑。
抬眸看了眼坐在餐桌主位的缚宁,又环视周围佣人面对缚宁时的神情和态度,继而再看向对面的苟明之。
他突然回过神来,脸色变得有些难以理解。
怎么小姐看起来才像主人?
淮冬翻过手背看了眼表,开始默默加快吃饭的速度。
算了,爱谁谁吧。
区别不大。
淮冬先吃完早饭,去车库取车。
缚宁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也放下筷子,起身往饭厅出口走。
苟明之则慢悠悠擦了嘴,起身跟上缚宁:“我送送你。”
来到门口。
淮冬已经从车库将车开出来,正停在两人面前。
缚宁走下台阶,拉开车门坐到后座,隔着车窗看向站在外面的苟明之:“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怎么这么安静老实。
苟明之俯身靠过来,弯眸叮嘱:“路上注意安全,工作太累也别死扛,好吗?”
她沉默两秒,平淡回应:“前半句可以,后半句我无法保证。”
“哎...”苟明之唇角微勾,止不住的摇头:“我就知道。你让我乖一点,你自己怎么却一点也不乖。”
缚宁手掌搭盖在他发顶,指腹叩了两下,一本正经得开玩笑:“家里不是有医生么?他应该不会让我过劳死的。”
发丝被她拢在掌心,弯曲成一团,棉花似的蓬松柔软,她摸得随心所欲,心情莫名还不错。
可惜时间不等人,只能松开手:“好了,回去吧。”
苟明之直起身子,往后退开。
缚宁升起车窗,看向前方驾驶位上还在愣神的淮冬,淡淡问道:“怎么还不开车?”
“哦好、好的小姐。”淮冬回过神,说话莫名其妙有些磕巴。
开到岔路口。
缚宁下车径直朝等在那的黑色商务车走去。
没等她走近,商务车上的倪娜推开车门迎面朝她走来,视线也在悄然往她身后已经走远的轿车上扫。
“刚刚那男人的侧脸怎么看着有些眼熟,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缚宁懒得跟她打马虎眼。
越过她,跨上商务车,调整好座椅,仰躺下去:“有话直说,我们的关系都走到了现在,别绕弯子会更有效率。”
倪娜眉尾微扬,扶着车门上车。
“那个是登封影视的淮总吧,样貌车牌都对的上,你们怎么会扯上关系的?”
“我不是跟你说我最近养了个宠物吗?”缚宁看向倪娜。
倪娜不明所以:“是阿,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缚宁尽量简短得向她解释了最近发生的事。
倪娜听完表情怪怪的,她犹豫一会儿,忍不住问:“缚宁,你把那个苟明之,那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当宠物养?”
“不然呢?”
缚宁定定得看着她,语气平淡如初。
“人形宠物就不算宠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