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金帅踏出校场,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他身上。忙碌了一上午,他本打算归家,可一想到余老太太或许还在府上逗留,心里便有些踌躇。这北宋年间,没有电话能让他提前知晓家中状况,贸然回去,要是撞上余老太太,又得一番周旋。这个点儿若前往三司衙门,人家肯定以为他是来蹭饭的,平白惹人闲话。无奈之下,金帅只好百无聊赖地登上马车,在东京城的街巷中漫无目的地闲逛。
马车缓缓前行,窗外是东京城热闹非凡的市井街道,吆喝声、谈笑声交织成一曲生动的生活乐章。街边摊位琳琅满目,卖货的小贩们热情地招揽着顾客,行人摩肩接踵,各自行色匆匆又透着生活的烟火气。金帅望着这熙攘的景象,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慨。自从经历了无忧洞的可怕事件后,他内心便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总觉得外面危机四伏,不再像从前那般热衷于闲逛。加之平日里事务繁多,家中又有三位温柔贤淑的美娇娘陪伴,生活也算惬意,渐渐地,闲逛的兴致就淡了许多。
正思绪万千时,金帅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樊楼的影子。他回忆起,自己仅在拍卖会时去过一次樊楼,此后便再没踏足。如今正好闲来无事,何不去凑凑热闹,感受一下那热闹非凡的氛围?想到这儿,金帅立刻撩起车帘,对车夫扬声说道:“去樊楼!”
不多时,马车稳稳停在了樊楼前。金帅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樊楼,刚一进门,便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惊叹:“嚯!”眼前的景象,活脱脱就是一幅繁华喧嚣的人间盛景,瞬间将他笼罩在一片歌舞升平之中。
他仰头望去,只见樊楼内雕梁画栋,巧夺天工。木质横梁上的雕花繁复细腻,每一处线条、每一个图案都仿佛在诉说着工匠们的精湛技艺和这座酒楼的悠悠岁月。高悬的琉璃宫灯散发着暖黄柔和的光芒,与空气中袅袅升腾的香烟相互交融,如梦似幻,给整个樊楼增添了几分神秘而迷人的色彩。
楼下大堂里宾客满座,热闹非凡。文人雅士们身着锦缎长袍,手中轻摇折扇,时而慷慨激昂地高谈阔论诗词歌赋,时而举杯相庆,欢声笑语在大堂内回荡;富商巨贾们则身着华丽的服饰,腰间佩戴的玉佩随着他们的走动叮当作响,他们围坐在摆满美酒佳肴的桌前,一边品尝美食,一边洽谈着生意,算盘珠子的拨弄声与交谈声此起彼伏,构成了一曲独特的商业交响曲。
舞台之上,乐师们全情投入,奏响了美妙绝伦的乐章。琴音悠扬婉转,如潺潺流淌的山间清泉,润泽人心;笛声清脆悦耳,恰似林间欢快的鸟鸣,灵动活泼;鼓点铿锵有力,仿若万马奔腾,气势磅礴。舞姬们随着这动人的音乐翩翩起舞,她们身姿婀娜,每一个动作都轻盈流畅,水袖在空中肆意飞扬,彩带如灵动的游蛇环绕周身。她们眉眼含情,顾盼生姿,朱唇轻启,吟唱着婉转的词曲,那美妙的歌声仿佛有魔力一般,将现场的欢乐氛围不断推向高潮。
樊楼的繁华远不止于这令人陶醉的声色之美,空气中还弥漫着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香气。跑堂的小厮们像灵动的鱼儿一般,在桌椅间快速穿梭,手中稳稳托着摆满珍馐美馔的托盘。他们脚步匆匆,却又能巧妙地避开人群,不洒出一滴汤汁,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精准无误地端上桌。
就在金帅沉浸在这热闹繁华的景象中时,一位店小二满脸笑容,如同一只欢快的喜鹊般迎上前来,热情洋溢地说道:“爵爷,您可是稀客啊!快请楼上坐。”
金帅闻言,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仔细打量着这位店小二,疑惑地问道:“你认识我?可我才来过这里第二次啊。”
店小二嘿嘿一笑,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神情,赶忙解释道:“爵爷,您有所不知啊,您上次得胜入城时,那可是威风凛凛,小的可是在远处远远地瞻仰过您的英姿呢!对您的风采可是印象深刻。”
金帅听后,心中略感释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嗯,你这小家伙还挺机灵的。等会儿给我介绍一下你们店里都有些什么特色菜吧。”说罢,金帅便在店小二的引领下,迈步朝楼上走去。
金帅来到包厢后,店小二也紧随其后,满脸热忱地向他详细介绍了几道店里的招牌特色菜肴,从食材的精心挑选,到烹饪的独特手法,再到菜品的独特风味,说得头头是道。金帅听完后,满意地点点头,心中已然有了主意,随即吩咐店小二赶紧上菜。
金帅稍作歇息,喝了两杯茶的工夫,不多时,二凉四热六菜一汤便如行云流水般迅速被端上了桌。一道道菜肴摆盘精致,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增。金帅见状,招呼手下的小厮和马夫一同坐下用餐,大家围坐一桌,气氛融洽。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动筷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小厮神色庄重,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金帅见状,不禁愕然,心中暗自思忖:“这是要试毒吗?”不过,他并没有出言阻止。一来最近世道动荡不安,人心难测,安全问题确实不容忽视;二来他自己平日里基本不在外面用餐,对这方面的警惕性相对较低,倒也想看看小厮接下来的举动。
只见那小厮手持银针,小心翼翼地将其插入每一道菜肴中,动作轻柔却又透着十足的谨慎。待银针在菜里停留片刻后,小厮便将其缓缓取出,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银针的颜色变化。确认没有异样后,小厮这才长舒一口气,放心地拿起筷子,每样菜都夹起一小口,缓缓送入口中。
金帅嘴角含笑,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小厮,缓声问道:“哦?这是谁教你的呢?”
小厮闻言,连忙躬身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回爷的话,田团长和太爷都特意交代过,小人出门在外,凡是入口之物,都必须先经过小人之口,确保安全无虞,才能让爷享用。”
金帅听后,并未立刻回话,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已然牵扯到众多人的安危和利益,大家对他的安全如此上心,也是出于对他的忠诚和关心。过了一会儿,见小厮并无异样,金帅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几人也开始毫无顾忌地大快朵颐起来。
不得不说,这顿饭的味道着实不错,虽说口味稍显清淡,但每一道菜都做得精致可口,色香味俱全,让人吃得十分满足。众人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闲聊着,欢声笑语回荡在包厢内。
酒足饭饱之后,金帅起身结账。他从怀中掏出钱袋,不仅爽快地付了饭钱,还额外给了店小二100文赏钱,以表对店家周到服务的满意和赞赏。店小二接过赏钱,脸上笑开了花,连连道谢,眼中满是感激。
付完账后,金帅整了整衣衫,不紧不慢地朝着三司衙门走去。他心里明白,三司衙门的差事既然已经接了过来,早办晚办其实都一样,总归是要去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