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请大家从235章中间开始看,我从那里开始补了一万字啦~】
这一日,佟秀从早上开始,便觉得心神不宁,眼皮直跳。
令他很是惴惴不安。
难道,是娘子在考场里,发生什么事了?
今日是乡试最后一日,能出什么事呢?
佟秀坐不住了,在客栈里根本待不下去,早早就跑到考场外头,就要等隋准考完出来。
谁也劝不动。
杨立世只能也陪着等。
可是等到最后,考试锣声都响起了,也没见人出来。
反而听到大门里头,一阵骚动。
而后恢复平静,考生们一涌而出,其中却没有隋准?
直到看到贺知章,佟秀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佟秀,隋准被衙役押走了!”贺知章面色不虞,沉沉道。
佟秀的心差点跳出胸口:
“怎会如此?他们为何押走娘子?”
贺知章神情沉重:
“具体在下亦不清楚,只听得人说,是私买考题……”
私买考题?
杨立世第一个脸色煞白,浑身血液都流失了一般,手脚冰凉。
他赶紧把自己先前买题,又被隋准劝阻的事,一一道出。
贺知章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看向他的眼神,也带上了责难:
“娇娇,你怎么这般不懂事?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凭的是真本事,临阵买题,那是对自己十年苦读的侮辱。你不单害了自己,也害了隋准……”
“我知道错了。”杨立世不断擦眼泪。
他从没有过这样一刻,如此憎恨自己不学无术,贪走捷径。
是他害了隋准……
淮南学子陷入混乱中,最冷静的,反而是佟秀。
只见他虽然小脸雪白,下颌紧绷,但眼神却清明而坚定,语气也尚算平稳。
“能找到关大人么?或许知府大人,知道更多。”
大家才醒过来,对呀。
淮南人的父母官还在这儿呢,关知府定知其中缘由,也能救隋准。
他们赶紧急急忙忙去寻关知府。
可找不到。
贺知章费了不少功夫,才从几个北江衙役口中得知,为着一个学子,两江知府在吵架呢。
“这事看起来不简单。”贺知章沉吟。
“怕是北江知府借机发作,隋准恐难脱身。”
佟秀一听,更加难受了。
但他不能什么也不做。
见不到人,他就在贡院外头徘徊。
就这么干等着,居然,真的见到一群官老爷鱼贯而出。
后头,还跟着隋准嘞。
“娘子!”
他大喊,可惜离得太远,隋准没听见。
他只能跟上那队伍,穿街走巷,最后来到妓院……
后面发生的事,简直比戏文还精彩。
佟秀从一开始的担忧,变成惊愕,再变成惊恐,而后是惊奇……
还有这样的呢?
乡巴佬真是开了眼了,这是在粑粑村一辈子,都想象不出来的稀奇。
果然世界那么大,人还是得出来看看呐。
佟秀唏嘘不已。
唏嘘完之后,就该轮到他登场了。
这还是佟秀第一次上公堂,也是顶顶新鲜的体验。
本来应该是很怕的,但是有娘子在身边,又觉得不怕了。
“草民佟秀,拜见大人。”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行礼,就按看过的戏文,随意地拜了一个。
还好吕太洲是熟人,又是个不大讲究的官,摆摆手便让他站起来了。
“佟秀,你可将你所见所听,如实道来。”
佟秀便把绣艺比试那日的事情,事无巨细讲了一遍。
他越说,刘知府的脸越白。
这竟还真是那个绣字的,不是隋准随便找出来的假证人?
“吕大人,这不合规矩!”
刘知府失声叫道。
吕太洲瞟了他一眼。
这个糟老头子,无聊时插科打诨打发时间还可以,但其他时候,他实在是厌烦此人。
专给他找麻烦。
“哪里不合规矩了。”他淡淡地问。
刘知府满头大汗,眼神乱瞟。
其实,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合规矩,就是下意识觉得,不能再让这佟秀乱说话了。
看了看佟秀,看了看隋准,又看了看面目可憎的关山月。
刘知府突然灵机一动:
“禀吕大人,下官怀疑,隋准和佟秀,是遭了关山月威胁,捏造事实给下官泼脏水!”
“佟秀!”他转头,恶狠狠地瞪着佟秀。
“你可要想好,如此乱说,对你什么好处?”
“要知道,若你真的绣了字,那便是参与泄露考题。不单你自己有罪,隋准亦有提前看过的嫌疑。”
“那么,他本次乡试的成绩,是要作废的!”
他若说旁的,佟秀可能不在乎。
但是说到隋准的成绩作废,他露出犹豫之色了。
要知道,娘子为了乡试,费了多少功夫……
“无所谓!”
隋准铿锵有力的声音,骤然响起。
惊得佟秀满面愕然,抬起头看他。
他却微笑以对,给了佟秀一个安抚的眼神。
“在下当然知道,若是相公绣了那字,我亦有看过的嫌疑。”
“故而,在下在本次乡试中,交的……”
“全都是白卷。”
他平静的说。
却犹如将一颗石子投入湖面,激起涟漪无数。
公堂之外,有不少淮南学子在围观,他们闻言直接惊叫:
“什么,你全交了白卷?”
关山月也是面色沉郁。
他想起,自己巡考时,隋准的答题纸上,确实空无一字。
倒是有个黑戳子……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打定主意,牺牲这次乡试了么?
为了保证自己可以考取举人功名,他本可以隐瞒不说,但他还是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放弃。
关山月深恨,刘知府此人,真是太狡猾了。
按照本朝律法,考前三日,考官与考生决不可见面,否则不论缘由,一概打成舞弊。
刘知府掐着考前最后一日,才将题目泄出去。
隋准便投鼠忌器,不能来找关山月协商,否则两人的前途都尽毁。
关山月几乎可以想象,考前那个晚上。
隋准有多迷茫,多纠结,多痛苦……
“隋准……你啊!”
关山月无话可说,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而佟秀,则是经过震惊之后,迅速地恢复了如常神态。
“既是如此,娘子,我知晓了。”他说。
“吕大人。”
他又拜了一拜,然后抬起坚定的小脸。
“草民所说,绝无虚言,也未受到任何人胁迫。”
“大人如若不信,可再传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