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月一愣,沈弗寒怎么忽然让她做主了?
她只好说道:“我都听侯爷的。”
对她来说,怎么回去都没区别,反正都是坐马车。
没想到沈弗寒却执意道:“你说了算。”
裴诗景见状连忙说道:“沈夫人,和我们一起回去吧,这样我就能在马车上抱昭昭了。”
裴怀谨还在一旁等着,裴诗景又极力邀请,于情于理都该答应,于是温嘉月点了下头。
“好,咱们一起回去。”
沈弗寒将手攥得更紧,神色却愈发不动声色。
“好啊,那便走吧。”
说着他便抬脚跟上裴怀谨,身后传来糖画老伯的呼唤。
“这位贵人,您的糖画!”
沈弗寒顿了下,匆匆接了过来,说了句“多谢”。
温嘉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沈弗寒可不是这么容易忘事的人,这是怎么了?
裴诗景心愿达成,笑眯眯地挽住温嘉月的手臂。
“沈夫人,你下次什么时候带昭昭出门呀?”
温嘉月摇摇头,莞尔笑道:“我也不知道,你若是想见她,便直接来侯府吧。”
裴诗景看了眼前方距离五步远的人,这才叹了口气:“可是我哥哥说不好常去打扰你,我便不敢去了。”
温嘉月轻轻抿唇,是啊,她已成亲,终究是要与外男避嫌的。
裴诗景着急道:“糟了,沈夫人,我似乎说错话了,这话你可千万别与我哥哥说,他一早便叮嘱过我,不许我说出去的。”
温嘉月宽慰道:“我自然不会说的。”
而且她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走了一小段路,便见一辆宽敞马车停在路旁,目测容纳七八人也绰绰有余。
沈弗寒和裴怀谨都站在一旁等着,昭昭依然安安稳稳地坐在沈弗寒怀里,专心致志地舔着糖画。
两人走上前去,沈弗寒看向温嘉月,体贴道:“我扶你上去。”
温嘉月拒绝道:“侯爷抱着昭昭呢,我自己来就行。”
沈弗寒低声问:“你不相信我?”
温嘉月怔了下,这和相不相信有什么关系,她就是怕他失手摔了昭昭。
但是不等她拒绝,沈弗寒便分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稳稳当当地牵着她走上马车。
裴怀谨看在眼里,笑容依然不变。
裴诗景拉住他的手臂,撒娇道:“哥哥,你也要扶我上马车。”
“这等小事,你自己做就可以,”裴怀谨婉拒道,“你先上去吧。”
裴诗景娇娇地哼了一声,喊着“坏哥哥臭哥哥”,提着裙子坐上马车。
裴怀谨紧随其后,看了眼坐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在他们对面落座,吩咐启程。
马车便开始晃晃悠悠地前行,裴诗景扬声让车夫再慢一点,这才将昭昭抱了过来。
“昭昭,你有没有想我呀?”她笑盈盈地捏捏她的脸。
昭昭表达想念的方式便是将舔了一小半的糖画递到她嘴边。
裴诗景有点懵,慌忙摆手:“多谢……但是,你还是自己吃吧。”
见她拒绝,昭昭本着一起分享的原则,又将糖画递向娘亲。
温嘉月也不想吃,从沈弗寒手里接过糖画,表示她也有。
接连被拒,昭昭不太高兴,将最后的希望投向爹爹。
沈弗寒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多谢昭昭。”
昭昭这才高兴,看向唯一一个她不太熟悉的人,有些纠结要不要给他吃。
沈弗寒不想让女儿和裴怀谨亲近,又低头咬了一口。
“爹爹替他吃。”
裴怀谨笑道:“没想到沈兄平日里如此宠爱女儿。”
“这是自然,”沈弗寒淡然道,“夫人千辛万苦诞下女儿,我不仅宠爱女儿,更珍重妻子。”
给自己立牌坊倒是快,温嘉月腹诽,她这个妻子怎么没看出来?
不过想起今晚的烟花,她又觉得沈弗寒这样说也不算错。
珍重一晚上,也勉强算是珍重了吧。
“是这样吗,嫂嫂?”
忽的有人喊她,温嘉月看向声源处,裴怀谨正笑意深深地凝视着她。
她颔首道:“正是,其实我今日心情不佳,侯爷为了哄我开心,为我放了烟花。”
她也不想让蜻蜓哥哥担心她的处境,所以多夸了沈弗寒几句。
裴诗景插话道:“原来方才我和哥哥看到的烟花是沈大人放的呀,沈大人和沈夫人真是伉俪情深。”
这话中听,但沈弗寒转念便想起裴怀谨看到题字那日,说的也是这四个字。
至于裴诗景是不是也在阴阳怪气,他懒得去想了。
兄长觊觎旁人的夫人,妹妹又能好到哪去?
蛇鼠一窝,只要是裴怀谨身边的人,全都不是好人。
闲谈中,马车停了下来。
裴诗景难以置信地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这么快就到了?”
沈弗寒道谢道:“多谢二位,我和夫人这便回府了。”
裴怀谨和裴诗景也下了马车,和他们道别。
温嘉月笑道:“晚上有些冷,世子和小景快上车吧。”
裴怀谨颔首,温声道:“好,沈兄和嫂嫂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着凉。”
沈弗寒神色冷寒,这话到底是跟谁说的,裴怀谨心里清楚,他也清楚。
没再让他们继续寒暄,沈弗寒便握住温嘉月的手往府里走去。
温嘉月吓了一跳:“侯爷,在外面……”
“怕什么?”沈弗寒攥得更紧,“夫妻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就是要让裴怀谨亲眼看着,他和温嘉月才是夫妻。
温嘉月察觉他的语气过于冷淡了,谨慎地没再开口。
回到卧房,奶娘将昭昭带去耳房清洗,温嘉月也进了盥洗室。
沈弗寒竟也跟了过来,让如意出去。
待门关上,他问:“方才为何答应裴家兄妹坐他们的马车?”
温嘉月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闻言便随意道:“他们盛情邀请,我不好拒绝,侯爷当时若是拒绝,我绝对没有意见。”
“为何不好拒绝?”
温嘉月觉得他这话问得匪夷所思,诧异道:“自然是因为我和他们不熟,拒绝太多次便显得我不知好歹了。”
一句“不熟”,让沈弗寒的神色好看了一点。
但她还是坐了马车,并且和裴怀谨说了话。
想到这里,沈弗寒逼近她,低声道:“可阿月不乖。”
温嘉月怔了下,她怎么了?
沈弗寒却不说明原因,捏住她的下巴,沉声道:“所以,要惩罚。”
他的吻快要落下来,温嘉月及时偏过头。
沈弗寒意味不明地问:“这是拒绝的意思?”
温嘉月委婉道:“这个月已经好多次了……”
“方才阿月不是说,不好意思拒绝不熟的人吗?”沈弗寒慢悠悠道,“现在,把我当成不熟的人对待,我没意见。”
温嘉月瞪大眼睛,这是哪来的歪理!
但是没等她开口,他便倾身吻了下来,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