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是打不过他,也没想过要杀了他。”
“至少在现在是如此。”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柄长剑,陆离轻轻叹了口气。
他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同样一张桌子,又坐了很多人。
一张桌子,只要还没拿去厨房里当柴烧,总是可以重重复复坐着很多人。
大家看向陆离。
他说的并不是假话。
早间李大人在阳光下形如鬼魅般走出大门的身影犹在眼前。
衙门里众人明明看着他是慢慢走出去,却又像是连目光都不太跟得上他的脚步。
这已经不能算是轻功,这样的身法已经非人力所及。
“我杀不了你,但那本书能杀。”这是陆离最后对李大仁说的话。
“哦!”李大仁却只是笑了笑。
他这次的笑,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抬起头,看着照进来的阳光,很干净的笑了笑。
水可以洗干净很多东西,阳光也可以。
在太阳底下,很多东西都会变得很干净。
笑容也一样。
李大仁听懂了陆离的话,大堂上很多人都听懂了陆离的话。
一个身怀巨款走在大街上的人,虽然可以随心所欲地享受财富带来的各种快乐,但也必须无时无刻地提防着这笔巨款给自己招来的种种危险。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就是陆离的目的。
但李大仁只是笑了笑,就穿过众人的目光,闲庭信步般自在地走了出去。
众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李大仁出门前会将那柄剑从那块“明镜高悬”匾后面取下来,塞在陆离的手里。
陆离也不知道。
“你以后会去哪里?”炎九羽问。
“我还会在这里,会留在这渝州府。”陆离沉默了片刻,抬起头。
“哦?却是为什么?风大开一案,虽真凶还没落网,但终究是已经确定了是李大仁所为。”
“陆少卿为何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席应真不明白。
“烦劳大师回复大都那个人,我还不到回去的时候。”陆离笑了笑,却没有直接回答。
“哦?难不成你还要留在这里当个小捕快?”李十七笑道。
他笑得很温暖。
“是的。”
“因为……,这里,还有我要等的人!”
陆离看向小院里那棵朝花已尽,枝叶婆娑的杏树。
花已谢,片片杏叶被又被月光染成了银色。
小院风起,吹动满树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