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唤羽所修炼的《九曜神功》,其实也有八字要诀,乃是‘欲用其利,先挫其锋’。
只不过因为当时宫鸿羽因为担心被人发现掉包的事,他自己也不敢偷看,催促玉燕连夜抄录后便迅速归还。
而玉燕给宫唤羽的抄本上,自然是没有那八个字的。
倒不是玉燕打算故意坑他什么的,而是以宫唤羽的悟性,就算带上这八个字,他也不一定能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如等他后头练功出了岔子的时候,自己再来想办法帮他解决。
以宫唤羽的资质如果要练到那个程度,差不多需要十年左右的时间,正好还能扣个锅在宫鸿羽身上。
如此既能让宫唤羽在困境中磨砺心性,又能巧妙地将责任归咎于宫鸿羽,为日后父子反目埋下伏笔,真可谓一举两得。
玉燕很快便将月公子亲笔所写的《太初玄功》细细整理成册,暗中交到了宫朗角手里。
“朗弟弟,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之前跟姐姐说的,想要的那个功法?”
宫朗角当初借此事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泪眼婆娑地向玉燕哭诉,目的本来想要趁机控诉宫镇角的不公,让她更加在意自己一些。
玉燕竟真的把他的话记在了心上,费尽心思为他弄来了《太初玄功》。
宫朗角也不知道《太初玄功》到底什么样,只是听月公子提过一嘴罢了,因此也不知真假。
然而,仅凭玉燕的这份心意,就足以让他感动得热泪盈眶,无以复加。
自己的亲生父亲仅仅因为觉得会违反门规,怕将来出事影响哥哥,便一口否认了此事,还坚决不许他再有这个想法。
而玉燕却会因为他一句话,一个渺茫的希望,当真敢冒大不韪,去为他办成这件事。
这份深情厚意,让宫朗角不禁回想起那天,自己偷听到的父亲和宫唤羽的对话。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徵宫,和上次不一样,不是为了照顾自己的身体,而是为了当一个人质。
他的安全,他的自由,在他最敬爱的父亲眼里,远不如为他的哥哥,换取一个机会重要。这份冷酷的现实,让他心如刀割。
如果徵宫的主人不是他的玉燕姐姐,而当真是羽宫的拥趸,或是一个居心不良的人,他几乎不敢想,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
果然,在这个充满危险和不确定的世界里,如果还有一个人深深地爱着他、在乎着他、守护着他,那这个人除了母亲之外,只会是他的姐姐。
想到这里,宫朗角心中涌起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汹涌。
他无法克制自己,猛地扑进玉燕的怀抱,双臂紧紧环住她瘦削的肩膀,头深深埋在她的胸口,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哭腔。
“姐姐,果然只有你对我好,我不奢求能像哥哥那般在你心中占据重要位置,亦不敢与远徵弟弟相提并论。
我只求你,千万不要要像我那狠心的爹爹一般,轻易放弃我。今后我会乖乖听你的话的,无论你叫我做什么,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也定当遵从,绝不违逆。”
玉燕见状,心疼得眼眶微红,她轻轻捧起宫朗角那张日渐俊朗的脸庞,指尖描绘着他面部的轮廓,眼中满是柔情与怜惜。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姐姐的心中,你始终是最珍贵的存在,姐姐怎么会放弃你呢?”
随后,玉燕牵着宫朗角的手,缓缓走到窗边。
窗外,清风拂面,带着几分初春的暖意。她望着远方,思绪似乎飘回了往昔。
“有时候我经常忍不住想,你说人要是能一直都不长大,那该有多好。
还记得我刚来到宫门的那段时日,我们和泠夫人一起种花,坐在树荫下读书,你总是那么活泼好动,经常找机会溜走,知道我会去找你,便四处躲藏,每一次都让我好找……”
宫朗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微笑。
“那时候的我的确是很顽皮,姐姐好笨,总是被我逗得团团转,每次都找不到我藏身之处。”
玉燕轻轻抚摸他的头顶,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与无奈。
“不是姐姐笨,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哪里,只是我知道,你一定会自己回到我身边的。”
正当宫唤羽与玉燕沉浸在那些温馨而美好的回忆中时,宫远徵的贴身侍卫金盛急匆匆地闯入,打断了这份宁静。
他的脚步匆匆,神色紧张,仿佛有十万火急之事需立即禀报。
“宫主姐姐,长老院那边请您过去,说是有要事要商议。”
而此时的长老院内,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宫鸿羽与宫镇角皆眉头紧锁,面色严峻。
“如今尚角这个宫主已经外出,角宫的事务亟需有人打理。唤羽身为少主,兼顾角宫事务乃顺理成章之事。我就不明白了,这件事怎么就不行呢?”
玉燕刚来到长老院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
如果这话是从宫鸿羽嘴里说出来的,那自然没问题。
关键说这话的声音,是宫镇角。
“在我看来,宫唤羽年轻有为,又身为宫门少主,代理角宫事务自是顺理成章。我如今身体欠佳,难以长时间操劳,还望各位长老体谅。”
三位长老有点懵逼,怀疑是自己今天起得太急,以至于整个世界都不对劲了。
正当他们不知所措之际,看到玉燕的到来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把她叫了过来,简单阐述了下情况。
这次率先来找事的又是宫镇角,他以自己身体不好为由,想要让宫唤羽来代理角宫的事务。
虽然早就知晓,但玉燕仍是装作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反对此事的,居然是宫鸿羽。
“角宫事务繁重,岂能儿戏?唤羽虽为少主,但经验尚浅,如何能够胜任?此事我坚决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