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直接去衙门口闹,结果也被抓了,下午之时,身着甲胄的兵马监官兵正式入城。
共有一千五百人,连同乐昌府的衙役,分布在全城,但凡有任何再敢对衙门,对龚洁出言不逊者,立刻缉拿。
身为导火索的文人仕子,他们情况也不好,刘子忠等几个带头之人,直接被抓了。
官府也不再装了,直接以他们的家人和今后的科举仕途威胁,如果再敢聚众哗变闹事。
朝廷就抓他们的父母妻儿,并且将他们的姓名记录在册,断了他们的功名之路。
在此一些列的措施下,乐昌仅仅用了五天时间,就重新归于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说什么?朝廷派了驸马当钦差来了?”
这五天中,整个乐昌看上去宁静,但李卓能感觉到那种肃穆和压抑。
越是这样李卓越是高兴,一个时辰前,已经离开多日的李福,终于赶到了乐昌。
找到李卓后马上和他详细说明了情况,并带来一个重要消息。
皇帝得知神龟驮碑一事后震怒异常,在中书令杜成忠的推荐下,派遣当朝驸马袁野奉旨钦差,查察此案。
“不错,少爷,这是太子殿下让我带来的信,我比钦差卫队提前一天出发,加上一路丝毫不敢停歇。
按照时间推算,钦差卫队大概在十天后会到乐昌府。”
李卓想了会,然后将面前的酒菜往李福这一推。
“此事你办的很好,一路辛苦了,先吃点喝点。”
李卓虽然想到朝廷大概率会派钦差,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驸马袁野。
对于此人,李卓几乎是一无所知,不过李福刚才说他是太子的人,这倒是个好消息。
他忧虑的点是,这个驸马是不是草包,辽云的情况很复杂,特别是背后还牵扯到了田家。
如果此人没有足够的手腕,自己这个计划的完美程度,就会大打折扣了。
李卓打开太子的信,已思量好,若是信中没提袁野的情况,自己就去天下楼打听下。
这封信内容不少,一共写了三页纸,除了交待梦鸟的情况之外,太子还隐晦的问了下,神龟驮碑是否和他有关。
其余的,就是有关袁野的情况,不仅将他的身份,性格等诸多情况交待了清楚,还有他这次奉旨钦差的大体思路。
最后更是告诉李卓,袁野是他的妹夫,其父也是新野党之人,是东宫的拥护者,完全信的过。
赵泓霖担心他应付不了辽云的复杂情况,故而希望正好在乐昌的李卓,能够出手相助一二。
又为了保证李卓的身份不会泄露,专门派了石工随行,必要时,让他做为二人之间联系的纽带。
看完信后,李卓缓缓露出笑容,对此安排较为满意。
这位石工不是旁人,正是平王府的官家,此前李卓秘密去平王府与太子会面,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所以,石工是知道李卓真正身份人之一。
其实就算太子真把自己身份告诉袁野,自己也是没意见的,只要太子觉着此人信过就行。
但他如此安排,李卓更是没话说,足以见得他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公子,听环儿说李兄回来了。”
裴洪刚刚出门办事,一听李福归来,兴冲冲的跑进屋子,当初可是李福从月亮湖发现濒死的他,正儿八经的救命恩人。
“呐,在吃饭呢。”
李卓怒了努嘴。
“哈哈,李兄,我们又见面了。”
裴洪满脸高兴的过来给了李福一个拥抱。
“裴老弟,这些日子我不在少爷身边,有劳你了。”
裴洪摆了摆手。
“李兄千万别这么说,从今往后你我都要在公子身边做事,能让公子差遣是裴某毕生之福。”
裴洪这话虽然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但也是他的真心话。
“阿福,我已经把我的情况都告诉了裴洪,现在你也回来了,接下来我们几个,要在乐昌好好搅动一番风云了。
就让本公子看看,这所谓的四大豪族,究竟有什么手段。”
李卓有些兴奋的舔了舔嘴唇,这些年他一直不断隐藏自己,但随着身份被太子知晓,身为男人,内心中那股原始的胜负欲,也逐渐被调动起来。
李卓决定,利用这次机会,好好和田家碰一碰。
“公子,韩府那边近日没什么情况,不过就在昨日下午,韩中去了一趟龚洁的家,至于他们说了什么,裴某不太清楚。”
自从上次那封信送过去,李卓就没了下文,只是让裴洪盯着韩中。
“而今随着龚洁的三板斧下来,看似稳住了乐昌局势,可实则已经埋下了巨大隐患。
韩中本就是田家的走狗,和龚洁他们是一丘之貉,以我之见,应当是龚洁请韩中过去商量对策。
他们定然已经知道,朝廷派驸马为钦差,感受到强烈危机了。”
裴洪一愣。
“公子,您是说朝廷那边已经有结果了,怎么是驸马?不是说驸马不能当官吗?”
裴洪十分惊讶,他虽然是江湖人士,但这些都是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李卓端起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嘴角一勾。
“钦差只是个临时的,又不是真的让他当官,总而言之驸马是太子的妹夫,是太子的人,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
阿福判断,钦差卫队大概还有十天可以抵达,在此期间我们也不要再生事端,但有个人需要接触一下。”
“谁?”
龚洁和李福齐声问道。
“辽云按察使平山,太子在信中说,平山是陛下安插在辽云的一个暗子,这些年搜集了许多龚洁等人,和田氏一族来往犯罪的证据。
这一点田家必然也知晓,所以本公子推测,田氏一族很可能要对平山动手,让他永远闭嘴。”
皇帝这一手并不高明,田家人又不是傻子,岂能不知?
没事发生时也就罢了,可以装作不知情,可现在朝廷此举,明显要触碰到他们的根本利益,故而平山这个暗子,大概率要被清除。
“杀按察使?公子,他们果有如此大的胆子?”
裴洪一惊,他以前跟随梁石玉,清楚按察使的分量。
“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确定,平山这些年是否被田家收买。
如果没有的话,我要想办法提前知会他一声,最好是想个对策让其在袁野来到乐昌前,处于绝对安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