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顾潜呼呼大睡,完全没有顾梨想的忧心模样。
他单纯就是太困。
……
第二天一早。
顾潜去了玲珑客栈取消息,他前脚刚走,圣女府的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白晓生被圣女府下人带进来,他目光不住打量。
进了花厅,见到顾梨与闻瑶都在,他先是看了眼顾梨。
顾梨心领神会,为他介绍:“这位就是南疆圣女,闻瑶。”
“我知道,我知道,在南疆谁能不知道圣女。”
白晓生点头哈腰,十分殷勤。
闻瑶审视他一番,问顾梨:“这人是谁?为何指名道姓找你?”
顾梨:“他是白晓生,我托他帮我找人。”
“是是是,姑娘托我找的人,有眉目了。”
顾梨诧异道:“当真?”
白晓生点头。
“我说过,王都境内,只要是我想找的人,断没有找不到的。”
他还想自夸一番,顾梨急不可耐的打断他。
“人在何处?”
说完,顾梨想着南疆王都,她人生地不熟,干脆让白晓生带她去寻。
白晓生自是很乐意。
几人刚离开,不多时,顾潜也从玲珑客栈回来了。
抓住一个婢女问:“看见我小妹了吗?”
婢女:“顾小姐同圣女出去了。”
“出——”顾潜一阵无语。
他手中捏着一张信纸,上面赫然写着一处住址。
“城郊三里,葛家村。”
……
葛家村。
顾梨与闻瑶,跟着白晓生来了他说的地方。
是一个荒僻的村落,看着像是被狠狠摧残过一番的模样。
四处残垣断壁,屋舍垮塌,时不时传出墙瓦落地的声响,十分破败。
顾梨皱眉:“白晓生,你确认在这里?”
看着完全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
“姑娘放心,我的消息绝对没有错,他就在这里,被葛家村一个瘸腿姑娘收留的。”
顾梨:“与其说是村落,倒不如说是遗址。”
闻瑶也感叹:“没想到南疆王都的郊外,竟还有这样破败的村子,他们是怎么生存下来的?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这里,原本是一处小村落,只可惜——”
白晓生话说一半,自嘲笑笑,换了副笑脸。
“反正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你们这些享惯了清福的人,知晓也无用。”
说罢,引着顾梨二人往一处尚存的屋舍走去。
“就是这里了,那人功力极高,打伤了我好几个兄弟,我的人不敢再贸然靠近。”
顾梨朝着屋舍走去,闻瑶也跟了上去。
白晓生劝道:“你们还是小心些吧。”
顾梨不理会,顾靖渊是她爹,还能杀了她不成?
双脚刚走到屋舍外,正要掀开破旧的帘子,一颗带着杀气的石子从屋内射出,擦着顾梨的脸颊过去。
闻瑶立马拉着顾梨后退几步。
转头看去,顾梨脸上被石子划出一道血痕。
闻瑶怒气冲冲对着白晓生喊道:“你当真没找错?”
白晓生摊开双手,道:“有图有真相,对比着画像找人,绝对不会错。”
闻瑶担忧的看向顾梨,“你没事吧?你爹是不是疯了?下手这么狠。”
顾梨沉默,抬手擦去脸上血痕。
“隔着一道帘子,他不知道是我。”
“可这下手也太狠了。”
顾梨安慰的拍拍闻瑶,拉下她抓着自己的手。
朝着屋舍内喊道:“爹,我来接你回家了。”
四周一片寂静,屋内也没有人回应。
闻瑶皱眉,她站出来:“我替你进去看看。”
她武功高,倒不太容易受伤。
刚要进去,破旧的帘子被掀开,走出来一个面黄肌瘦的瘸腿女子。
女子衣衫上满是老旧的补丁,眼神警惕的看着顾梨几人。
“你们找谁?”
顾梨:“请问里面是不是有一个男人?”
女子看向顾梨,不悦道:“关你什么事?”
“嘿,你这人,我们好声好气问你,你怎么这般无礼?”
闻瑶叉腰,一脸不忿。
女子又看向闻瑶,上下打量闻瑶的装扮,冷声道:“有钱人家的姑娘,来我这破屋找什么男人,不知羞。”
一句话激怒了闻瑶,她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
顾梨伸手拦住她。
对女子道:“姑娘,我们没有得罪你,你为何对我们充满敌意?”
“贵脚踏贱地,难不成是来救苦救难的?只要不来找麻烦,随你们做什么去,别来我家。”
女子淡淡说出这句话,转头要进屋。
顾梨一听女子的谈吐,像是个读过书的人。
“姑娘等等,我们当真只是来找人,不是来寻麻烦的。”
女子脚步一瘸一拐,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没有再回话。
闻瑶怒道:“好奇怪的人,我偏不信了。”
说罢就要破门而入。
顾梨赶紧将人拉回来。
“她不欢迎我们,别这样。”
“可我们是来找你爹的呀,她阴阳怪气一通乱说,我们是什么强盗土匪吗?”
顾梨转身看向几步远的白晓生,见他在一旁偷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白晓生咳嗽一声,“咳,不瞒姑娘,这家女子,的确脾气古怪,再加上你要找的人武功高强,我们也只能远远盯着。”
正说着,远处马蹄声渐行渐近。
顾潜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你们怎么在这?”
顾潜跳下马,诧异的看着顾梨。
“咳咳,这就要数在下的消息灵通。”
白晓生适时出声,顾潜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对顾梨道:“我的人得到消息,爹就在这里。”
顾梨没说话,只是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顾潜也是一愣。
是了,小妹都来了这里,还能不知道爹的下落吗?
他又道:“既然找到了,那咱们就接了爹一起回去吧。”
说着,顾潜直接朝着破落屋舍走去。
掀帘,进屋,一气呵成。
顾梨心中默念:一,二,三!
“嘭”的一声,顾潜撞破摇摇欲坠的破门,飞了出来。
溅起地上尘埃无数。
顾梨叹气摇头。
顾潜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白色的衣衫上,胸前赫然一个熟悉的脚印。
“咳咳,爹怎么了?他疯了吗?下手这么狠,谋杀亲儿子啊!”
顾梨:“里面当真是爹?”
“没错,就是他!”
顾潜愤愤道。
顾梨点头。
知道人在里面,那就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