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带着大军冲出了康卞城,前去征讨企图深入北境腹地的护教军势力,然而当希拉的大军刚走出几十里后,提前散布出去的斥候却传来了消息:原本正不断深入腹地的敌人们朝自己直奔而来。
更糟糕的消息还在后面,在后方的警惕的斥候也带来了紧急的军情:黑岩堡的护教军大规模地出动,朝着康卞城疾奔而来。
希拉意识到不能呆在外边,必须要全速赶回康卞城据守,黑岩堡离康卞城有好一些距离,时间完全来得及。
但是,命运却在这时给希拉以及她手下的大军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希拉大人!不好了!康卞城把城门关上了!”
一位先行返回的白骑士匆匆赶回,他的语气焦急无比。
“城门关上了!?天杀的,他们在干什么!?”
刀疤脸叔叔噌的一声将白色的面罩打开,瞪大的眼睛中尽是难以置信,一股被背叛的怒火逐渐在他的脸上浮现。
希拉听后更是感觉整个大地都在摇晃。
“全速返回。”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抱有着一丝希望,她安慰骑士们,说或许康卞城的守军看到她归来后,会重新打开城门。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康卞城的居民,由于害怕护教军再一次迫害他们居然把城里的守军给杀掉、并轰的一声把康卞城的城门给关上了,居民们涌上了城头,用冷漠、麻木的视线看着被关在城外的希拉,被护教军一步一步地包围。
“所有白骑士听令!!列队!!”
盛怒中的刀疤脸叔叔举剑暴喝,骑着白色的战马在军中来回疾走。
“为了圣女大人!为了圣光的事业!给我杀!!”
白骑士们向敌人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于是,战争打响了。
希拉看着这位一直保护着自己、曾救了自己一命的刀疤脸叔叔,看着他以及白骑士们那不可阻挡的气势,她的内心想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祝颂神官们也加入了战场,紧跟在白骑士们的身后一起冲锋。
战场上杀声震天而起,白骑士们金色的枪尖带着无与伦比的盛怒贯穿了被钢铁包裹着的血肉,敌人的箭矢如暴雨一般落下,乒乒乓乓地砸到他们头上,好一些被箭矢射中的战马发出恐怖的嘶鸣,几个没有任何防护的神官当场没了声息。
希拉的左臂也中了一箭,箭矢卡入骨头痛得她内心发紧,敌人如潮水一般涌来,轻而易举便浇灭了白骑士们的怒火,护教军的那个曾被阿尔芒重创的将领突然杀出,一剑便将希拉身旁的刀疤脸叔叔的喉咙刺穿,杀死了他。
希拉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杀戮,护教军疯狂而又恶毒的怒吼粗暴地灌入她的耳朵,她只看到自己的士兵如被割倒的麦穗一般倒下。
一个浑身浴血的士兵企图保护她,却不知被谁人的钉头锤砸烂了脑袋,士兵迸溅的脑浆溅了希拉一脸。
世界仿佛只剩下迅速逼近的护教军,希拉撕心裂肺的呼喊,敌人一脚就将她踢翻下马抓住了她,左臂上的箭矢在地上折断,埋得更深了,痛得希拉面容扭曲,几近昏阙。
战争很快便结束了,现实又再一次粉碎了希拉的希望,护教军们团团把她围起来,士兵们的面容藏在了阳光的阴影之下,她只看到咧开的嘴角以及扭曲的笑容,阴森而可怖。
为了击溃希拉的心理防线,护教军粗暴地将她绑起来,强迫她跪着看自己的士兵被一个一个砍头杀害,尖锐的石子刺破了她的膝盖,她却感受不到疼痛。
「...圣光女神啊...您究竟有没有向这个污浊的世界投下你的注视...?您有没有看到护教军士兵所做的一切血腥之事啊...」
在希拉的眼中,死去的白骑士们仿佛变成被扯烂的棉絮玩偶,护教军的士兵们大笑着用刀剑撕扯那个曾经是刀疤脸叔叔的‘玩偶’,将‘玩偶’里面的‘棉絮’扯出,做成了花环、围巾戴到希拉的头上、脖子上。
希拉洁白的衣袍染上了令人作呕的猩红,他们却幸灾乐祸地对希拉说:“这是给予圣女大人的冠冕!”
随后,更是当面对祝颂神官们做出种种不堪入目的事情,嘴里吐出的尽是各种污秽之语,神官们的痛苦在他们的眼里简直就是一场狂欢。
直到她们筋疲力尽,直到她们血流不止,直到她们被折磨得精神失常,丧心病狂的护教军才愿意赏赐她们一个痛快,割了她们的喉咙。
随后,一个士兵拿着不知从何处取得的碎肉,掰开了她的嘴强硬让希拉吞下。
“这是给圣女大人吃的圣餐!”
护教军的士兵嘲弄地宣布道。
紧接着,另一个士兵又拿着装满了猩红液体的铁杯,狠狠地捏着希拉的双颊灌入了她的口中,气味令人作呕,她的胃里翻江倒海,口中全是血的味道,苦涩而猩咸。
“这是给圣女大人饮用的圣水!”
护教军的士兵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随后护教军的将领带着大军站在康卞城的城下大声叫骂,威胁居民们不开门便屠城,于是康卞城的城门轰的一声再次打开,护教军蜂拥而入。
一个士兵将马缰套到了希拉的脖子上,把她像狗一般拉到了整支队伍的最前面,护教军的将领一拽拉着她一边向康卞城的居民高呼“你们的圣女凯旋归来啦!”,让她的尊严尽丧。
她看到康卞城的居民齐齐跪倒在主街道的两侧,不断地把头往地上磕,或哭泣、或歌颂,像是在恭迎着护教军的到来。
他们虔诚得正如希拉进城的那天一样。
「是啊,人们多么虔诚啊」
然后,她被扔进了阴森的地牢里,牢房充满了尿骚和粪便的臭味,身上的‘冠冕’更是腥臭无比。
护教军即使把希拉丢进了地牢中,也仍没有为她松绑,她哪怕轻轻挪动一下身子,中了箭的左臂就会酸痛得厉害,希拉只得以一个极度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无声地啜泣。
是因为惨死在她面前的刀疤脸叔叔?还是她手下所有付出了生命的士兵和神官们?还是因为康卞城那些被蒙蔽的居民?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