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三个孩子做事,只要不做得太过分,秦国公一般都不会插手。
毕竟三个孩子都极有主见,有时候看问题比他还透彻,说多了有些观点跟几个孩子冲突,强行让孩子听他的话说不定还会犯错。
既然秦胜都这么说,秦国公也懒得管。
抬脚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道:“对了,我晚上要给你娘写封家书,你要是有要写给易安的信的话,抽空写了送过来,我让人一起送回京城。”
秦胜嗯了声,眼神柔和下来,目送秦国公离开后回了自己的营帐。
坐在桌子前,铺开纸,压上镇纸后,提笔想写点什么。
可笔在纸上悬了半天也没落下去。
扭头从营帐掀起的帐帘处望出去,这一片草地常有人走,本就不多的积雪被踏得一干二净。
盛京这时候还没下雪,再过半个月左右就该下了。
盛京的第一场雪,也是楚易安嫁给他后下的第一场雪,却不能陪她一起看,秦胜心里有点失落。
等打完眼下这场大战,破了匈奴大军,匈奴的速度定然会加快,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回京了。
不能陪她看初雪,过年也不一定能赶得回去,心里某个地方升起浓浓的失落感。
秦胜压下那些情绪,收回眼神,想起那个眼里好似总装满日月星辰的女子,心软的一塌糊涂。
已经好些时日没见她,书信也没写多少,也不知道她想他没有。
不过易安之前在信里说最近与盛京那群贵女打得火热,想必大多时候都把他给忘了吧。
秦胜唇角扬了扬,低低骂了句后,蘸满墨的笔尖总算落到纸上。
易安还在信里说过,把大哥的书房放满了大哥喜欢的娃娃,也不知道大哥那时候的表情是何等精彩。
秦胜有点失望看不到书房现在是什么样子,也没看到秦淮书那时候的表情。
不过不用想都知道,必然十分精彩。
可惜了。
等回去后,他一定要去大哥的书房好好看看。
一笔一划落在纸上,不知不觉已经写了好多页纸。
每一个字都好像藏满他那些不得让人瞧见的心思,可每一个字,又都好像只是在与好友闲谈这些时日身边发生的事。
写完信,秦胜眼底划过一抹落寞。
将信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没写什么不该写的东西才将信都装进信封,让人送去秦国公的营帐。
……
盛京
楚易安在苏家待到天色渐晚,用完晚饭后才依依不舍的跟苏芷道别。
出了苏家大门,上了回府的马车。
想起明日秦淮书就要离京的事,本来很好的心情一点点低落下来。
盛京的天越来越冷了,盛京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她闭上眼睛,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
大顺要安稳,秦家要长久,这都是必然要走的路。
昨天晚上突然听到秦淮书要走的消息时没控制住好情绪,还要秦淮书反过来哄她。
今日可不能再这样了。
楚易安还在哄自己,冷不丁马车一个急刹,她没防备差点冲外头去。
得亏马车的速度不快,不然楚易安真觉得她冲出去后还能一头把车夫撞飞。
赶忙稳住身体,小芙伸着脖子往外看:“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了?”
她钻出马车便看到一个穿着破烂的瘦弱少年倒在马前,如果不是反应及时,这会怕是已经被踩在马蹄下去了半条命。
还没反应过来,几个穿家丁服饰的人冲过来,二话不说对着那少年拳打脚踢。
小芙皱紧眉,跳下车去,厉声呵斥道:“你们是哪家家丁?”
楚易安也伸出脑袋,看向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和倒在地上抱着脑袋蜷缩在一起的少年,眉头皱紧。
又看向那群家丁身后几个身穿华服从楼内走出来的公子哥。
他们抱臂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少年的惨样,甚至还能跟旁边的人调笑两句少年的狼狈,笑骂他活该。
只是扭头对上楚易安视线的刹那,一个两个明显僵硬了下。
楚易安眼睛眯了眯,还以为是谁,这不都是熟面孔吗?
好几个都是之前游湖的时候隔壁那艘船上几百年都考不中秀才举人的公子哥。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几个公子哥也没想到这都能遇上楚易安,僵硬一下后很快回过神来,看楚易安的眼神慢慢带上不善。
上次在船上被她挤兑的无地自容,回来后虽说家里人把她告到了皇上面前,可这人也没受什么惩罚,甚至连禁足都没有。
皇上怕只是不轻不重的呵斥了她几句。
他们却丢尽了脸面,回到书院都被人嘲笑,说他们枉读圣贤书,跟一个女子对骂就算了,还骂不过。
人家随便出口几句就能看出深浅,他们一辈子拍马都赶不上。
让好多人有火没处发。
想找楚易安找回场子,可楚易安身后站的是秦家,秦国公府,谁又能拿她怎么样?
站在最前面一个看起来已经三十多岁的男人扯了扯嘴角,眼神阴恻恻的朝楚易安抱拳:“秦三少夫人,惊扰贵府的马车,还望见谅。”
他又看向那几个家丁,毫不掩饰眼里的恶意:“都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挡着人家的路了吗?”
“还不把人拖走,把路让开。”
楚易安眼神冷了下来,把人拖走继续打是吗?
只是没来得及说话,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叮,任务触发成功,请帮助你面前的少年。】
楚易安愣了愣,微微皱眉,系统很少发布帮助男子的任务。
到现在为止,也就白玉的夫君得到过一次。
她目光落到身体蜷缩着的少年身上,飞快拉开任务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