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痛击
西尔菲恨自己。她是一只非常差劲的鹰，没有按照吩咐去做。她的爸爸妈妈反复告诉她，在那些叫做天然宝物的东西附近要小心，但当她感觉到天然宝物的气息时，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她没有听……结果害得大家都差点送命。
她试着按照他们说的逃跑，但她甚至都做不到！又有一只大鹰出现，打伤了她，还把她逼回到了父母身边。那只小鹰一直在嘲笑她，既愚蠢又无礼。
在爸爸妈妈使用了他们的绝招后，西尔菲以为事情会好起来。他们一击就打败了那只西尔菲自己无法战胜的大鹰，还打破了屏障！她确信那只最大的鹰也会被打败……但它只是发射了一道激光。这道激光让妈妈坠落下去，还把爸爸伤得很重。
西尔菲知道他们需要帮助！她飞了进去，用她锋利的爪子攻击，但没有用。她被击中了，一切都开始旋转，疼得厉害，西尔菲一点都不喜欢这样！她内心的一部分知道她必须逃跑——她的父母希望她逃跑——但她不能就这么离开他们。她确实为自己没有回去帮忙保护叔叔而感到内疚，但她不能就那样离开……
她在心里哭了很多次。她试图站起来反击。爸爸攻击了那只最大的鹰，但又被击中了一次。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尖叫着让爸爸躲开，但他动弹不得……难……难道爸爸要死了吗？爸爸不能死……对吧？他和妈妈那么强大……那只最大的鹰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她瞪大了眼睛，当那只大鹰准备再次攻击爸爸时，她试图站起来。她知道不能让它得逞，但她却站不起来……
然后那只鹰突然停了下来，当她感觉到叔叔的气息时，情况变得更糟了。叔叔片刻后出现了，出其不意地抓住了那只鹰，把它打飞了。
为什么？叔叔为什么会来这里？爸爸妈妈已经伤得很重了……爸爸甚至都不动了……可别叔叔也……
不！他得赶紧跑！她尖叫着警告叔叔在那只最大的鹰也决定伤害他之前赶紧离开！西尔菲现在无法保护他，而且仅仅因为她的错误，叔叔也得受伤，这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然而，叔叔只是把她抱起来，让她喝了一种不怎么难闻的饮料。温暖传遍了她的全身，她很快就感觉好多了。叔叔也给了爸爸一瓶，然后他们飞过去也给了妈妈一瓶。妈妈仍然没有醒来，但西尔菲能看出她会没事的。
叔叔把她放下，拍了拍她的头。
“求你们了，就待在这里。”叔叔说道。
西尔菲不明白……他们必须逃跑的时候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呢？爸爸妈妈还打不过那个坏人；他们得在它回来之前逃走。
“你做得很好，伙计。现在让我来处理剩下的事情。”叔叔随后对爸爸说，爸爸睁开眼睛，慢慢地眨了眨。
爸爸看起来并不害怕？他只是带着感激眨了眨眼，似乎松了一口气，还带着一丝喜悦。
她看到叔叔转过身……从背后看他有点不一样。他周围的空气流动得有点奇怪，而且他看起来非常生气。他是因为她的错误而在生她的气吗？不，他是在生那只最大的鹰的气……
西尔菲低头看向那只最大的鹰，感到很惊讶。它也抬头看着他们，但没有动。它就坐在那里，盯着他们。它看起来几乎有点害怕。为什么那只最大的鹰会害怕叔叔呢？
爸爸妈妈说得对吗？叔叔实际上真的超级强大吗？
当叔叔召唤出一根棍子，一根能射出箭的棍子时，她得到了答案。
情绪一直是杰克努力控制的东西。自从艾比和唐纳德那件事之后，杰克就一直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想在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失去冷静，或者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的血脉让控制情绪变得困难，但他一生都设法应对过来了，现在也能应对。
但还是有一些时候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也许是在那些情绪非常合理的时刻。在那些他肆无忌惮的愤怒是一种可以接受的反应的时刻。
今天就是这样的一天。这一天他不需要克制自己。他不需要小心翼翼；他可以释放所有的情绪，让他的目标成为愤怒的对象。也许对杰克来说，这是一种宣泄情绪且非常健康的方式。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为了先把鸟儿们聚集起来并给它们喂药，他克制了那么长时间自己的情绪，这本身就是一个挑战。但现在它们安全了？
杰克召唤出从苏丹那里得到的新弓，拉开弓弦。弓将火属性魔力注入召唤出的箭中……然后箭的威力减弱了。他立刻察觉到了问题，但目前他并不打算去解决。他驱散了刚刚召唤出的爆炸箭，转而召唤出一支稳定的箭。这支箭直接排斥了火属性魔力，使得施加的魔法效果毫无作用。
杰克咬了咬嘴唇，往箭上吐了一些血，还在箭上撒了一点毒药——这是他刚刚想到的新招数。主要是因为他根本没怎么思考，只是想狠狠教训那只胆敢伤害西尔菲、霍基和米斯蒂的混蛋鸟。
他开始引导一次奥术强力射击，就在这时，下方的金阳鹰首领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当然，它仍然受到杰克气场的影响。杰克现在懒得去分析原因；他只知道这只鸟很不安。话说回来，这不一定是因为气场的原因；也可能只是因为它敏锐地意识到了危险。
杰克更强。从他的意志显现，气场笼罩山谷的那一刻起，不仅用“凝视”定住了鹰的身体，甚至通过气场定住了它的魔法，这一点就已经很明显了。
金阳鹰首领和猴首领处于差不多的等级。不……稍微低一点。它144级，比杰克高了10级，但由于他们等级层次的差异，老实说，它并没有比当时的猴首领强多少。而且即使它稍微强一点，杰克也要强得多。
当他杀死猴首领的时候，他是107级。现在他已经126级了，比那时高了将近20级。他升级了技能，大幅改进了他的毒药，服用了药剂，升级了装备，总体来说在各个方面都有了成长。所以，虽然当时与猴首领的战斗势均力敌……但这次的战斗不会那样。这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场真正的战斗。
杰克释放了他的奥术强力射击，他所站的峡谷一侧开始崩塌。金阳鹰首领试图躲避，但又一次被他的“凝视”定住了。它竖起了一道屏障，当箭射中屏障时，屏障爆炸了，巨大的鸟儿被震得向后翻滚。
他没有手下留情，又射出一支箭，接着又是一支。他快速连续地射箭，箭全都分裂开来，穿透了鹰试图用来藏身的石头，很多箭还射进了它的身体。然而，金阳鹰首领也不是弱到只能逃跑和躲藏的地步。
它的整个身体开始闪耀着更明亮的光芒，如同太阳一般。它向上飞去，展开巨大的翅膀，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显然是想晃瞎杰克的眼睛。杰克感到眼睛一阵刺痛，但他连一瞬间都没有移开视线。与这只野兽加诸在鹰群身上的痛苦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他也不是真的需要眼睛来视物。从他第一次跺脚开始，“贪婪猎手之印”就已经标记在了这只鹰身上，所以即使没有视觉，他也能继续攻击。不过这只鹰也没能把他的眼睛伤得太严重。感知属性似乎让他那几乎要被灼伤的眼睛也能正常视物，没有任何问题。
然而，上方的这只鹰并不仅仅想晃瞎他的眼睛。相反，它开始发光，大量的魔力开始凝聚。很明显它被激怒了，决定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它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朝他俯冲下来，周围的空气都因高温而震动。
杰克召唤出鳞片，快速地向那只鹰射出一道奥术强力射击。也许这只鹰希望在魔法箭射中它之前就把箭蒸发掉……但杰克稳定的奥术魔力实在是太稳定了，根本不可能被蒸发。
箭直接穿透了鹰的身体，从另一边穿了出来，鲜血飞溅。然而，这并没有阻止它的冲锋。
巨大的、燃烧着的身影向杰克砸了下来。他的鳞片因高温而噼啪作响，他屏住呼吸，以免灼伤自己的内脏。他猜这只鹰不想和他进行远程战斗。虽然这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这并不明智。
杰克跳了起来，双手用力挥击。当这只鹰在最后一刻试图避免脑袋被砸扁时，他手臂上的血管因能量而灼烧。它设法调整了一下，但还是被击中了右翼，像流星一样砸向下方的地面——还留下了一个燃烧着的大坑。
他没有停下来，而是抬起脚。他向前迈了一步，踏上离鹰不远的一个魔力平台，再迈一步，就来到了鹰的面前。杰克召唤出弯刀，把长棍换到另一只手，这样他就双手各持一件武器了。
要知道，他甚至没有带上纳米刀，因为他还没去取，甚至不知道它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在他常用的武器中，他只有弯刀……还有一件在阿尔特玛普查魔像事件后他很喜欢的物品。
当这只大鸟像杰克的“暗影跃迁”一样化作一道光束时，“负重之柱”砸在了它刚才头部所在的位置。他伸出手，几乎瞬间就在鹰的面前抛出一道由稳定奥术魔力构成的屏障。
就像他的“暗影跃迁”一样，它本可以突破屏障并承受一些伤害。至少，正常情况下是可以的。但杰克不允许它这么做，因为他集中意志在屏障上，阻止了这只野兽。它撞到屏障上，被冲击力震得摇摇晃晃，显然对这个仓促构建的屏障的坚固程度感到困惑。
“你别想跑。”杰克说着，又向前迈了一步，再次出现在金阳鹰首领面前。
它向下朝他射出一道阳光光束，但他侧身躲开，用“负重之柱”砸中了它的侧面。它试图用爪子反击，但结果只是被弯刀在脚上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
“别挣扎了。”他说着，踢了踢这只比他大得多的野兽那已经受伤的翅膀，“这不是一场战斗。这是一场痛击。”
金阳鹰首领低头看着他，既害怕又还在挣扎。它知道自己惹祸了。它现在只想逃跑……但杰克绝对不会让它得逞。
接下来发生的根本算不上真正的战斗。这只是杰克不断在脑海中想象着鹰群可能会死去的情景。他知道这是一种风险，而且是一直存在的风险。这是追求更强大力量所带来的必然，但这并不意味着杰克喜欢这样，一点都不喜欢。
把大多数人眼中的一只首领级怪物打得半死，这是一种合理甚至理智的反应吗？不，不是的。这个世界本来就不讲道理。金阳鹰首领只是犯了一个错，它激怒了杰克，因为它攻击了杰克愿意为之拼命保护的少数事物之一。
霍基已经设法站了起来，他的身体还在慢慢恢复。他的伴侣也醒了过来，在最初的困惑之后，她也站到了他身边。他们俩站在女儿的两侧，女儿则注视着下方深邃的山谷。
西尔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一下都没有眨，只是看着下面发生的事情。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一场彻头彻尾的力量与统治力的展示。霍基知道这个人类有更强大的手段来打败这只鹰。他一开始就用这些手段打伤了它……但现在他没有再用。
不，他靠得很近。他与鹰进行近身战斗，因为他想亲自教训它。霍基能感觉到这一切，西尔菲和米斯蒂也能感觉到。这个人类的情绪通过他的气场传递出来，即使隔得这么远，也让他们感受到了压力。他们感受到了他的愤怒、怨恨，甚至还有一丝对可能发生的事情的不情愿。
霍基和他的伴侣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清楚……他们之前想创造一种可能的方法来对抗这个人类的想法已经没必要了。这不仅是因为这个人显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图，还因为很明显那样做是毫无意义的。
他们最初遇到这个人类的时候，就比他弱。虽然弱，但还没有到被完全压制的程度。当他们俩都达到d级的时候，他们曾希望至少能开始接近他的水平，但现在很明显，差距没有缩小，反而在不断扩大。
他们都对他的力量感到惊讶。金阳鹰首领施展了一个又一个让他们俩都困惑的魔法技能，但这个人类粉碎了一切，只是不断地击打或砍伤这只鹰。它试图和他进行近身搏斗，但事实证明这更毫无意义。它的力量毫无作用，而且从情况来看，它甚至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它从一开始就很害怕，慌不择路。最让他们惊讶的不是他赢了，而是他如此彻底地压制了他的对手。
但他们当中最惊讶的还是西尔菲。霍基和米斯蒂都知道他们的女儿一直不太相信这个人类很强大。这是可以理解的。没有一只正常的野兽会静静地坐那么久，做一些看起来与变得更强大毫无关系的事情。如果他是在从某个天然宝物中吸收能量？也许还能理解。但他甚至都没有那么做。
这个人类可以长时间坐在那里摆弄霍基后来知道的那个叫做坩埚的东西。他可以制造出像今天救了他一命的那种魔法药水，也能制造出让金阳鹰首领痛苦不堪的毒药。
西尔菲不相信他是一个战士是有道理的。大多数擅长创造的野兽都不擅长战斗，或者至少需要在有准备和计划的情况下战斗，而不是直接面对敌人。到目前为止，他们在旅途中遇到过很多这样的野兽和怪物，所以西尔菲得出结论，这个人类就是其中之一。霍基曾试图纠正她，但她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他。但在今天之后……她会相信的。
他们又看了一会儿。每一次攻击，这只鹰都更难站起来。每一次打击，它的光芒都在减弱。它摇摇晃晃，右翼无法动弹。它试图用左翼攻击，但这个人类从它身下钻过去，他的刀刃被两种强大的能量包围——一种是黑暗能量，另一种是他常用的强大魔力——刀刃向上一挥，切断了它的整个左翼。
这只鹰倒在地上，还活着但在苦苦挣扎。它带着愤怒抬头看着这个人类，而这个人类只是回瞪着它。
他不是在对它说话，而是对在上方看着的他们三个说：“你们下来这里。”
霍基一开始有些困惑，然后明白了。从头到尾，这个人类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杀意。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这只鹰致命一击……因为这不是他的敌人——至少不是真正的敌人。这是他们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