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寿命很长,而且是小位面接近于神灵的存在,一直到顾元池垂垂老矣了,姆卡还依旧是那个年轻的样子。
他们两个一直在航行,大半的日子都在海上度过,有时候也会陪着姆卡回家看看,在海底住上几天。
一直到顾元池终于撑不下去了 ,两个人在找了一个沿海的小房子安定下来。
顾元池走之前躺在床上,抓着姆卡的手,勾着唇对他说:“等我去找你。”
姆卡听不懂顾元池的话,但这不影响他的悲伤。
他还是那么美丽,那么动人,头发长长了,蓄了起来,满头的发都披在肩上。
他紧紧的握着顾元池的手,在最后的时候为他唱了一首人鱼族的祈福歌。
顾元池走的时候很安心,他知道自己是去奔赴,这不是终点,这只是他们的另一个开始。
他以为姆卡依旧会好好生活,只是会想起他。
他不知道的事,人鱼族的认主契约,死生契阔。
姆卡握着他的手,一个个不太圆润的珍珠从眼角坠下来,砸在床上。
“阿瑞……”
他和之前太多次一样喊他的名字,可这次再也没有人会笑着坐起来捏捏他的手指。
*
顾元池从模拟仓里爬出来,大宝的原型是一只机器熊,现在就在模拟仓外面守着他,两条小短腿踱来踱去,黑眼珠一个劲儿的往里瞧。
顾元池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他摸索着走到一旁的补给架,拿起两瓶营养液,拧开瓶盖,仰头一饮而尽。
营养液下肚,那股热流迅速在体内散开,让他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
大宝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小小的机械爪子紧紧把住顾元池的裤子,脑袋仰得高高的,急切地说道:“宿主大大,宿主大大,积分攒够啦!”
顾元池愣了一下,有些恍惚。
他呆呆的:“够啦?”
顾元池回过神来,拎起大宝放在自己肩膀上 。
大宝紧紧的抓着他的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顾元池开门出去,这么久了,快穿局里都不知道换了几次水,好多生面孔向他打招呼。
来到老大的办公室门前,顾元池曲起手指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带着点哑,似乎还有些冷意。
顾元池推门而入,只见楮实宴坐在办公桌前,目光从文件上移开,看向他。
冷峻的面庞仿佛被寒霜所覆盖,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里头是浓稠到化不开的暗色,看向他时隐约闪过一点光亮。
楮实宴放下手里的笔,两只手交叉着,抬眸看着顾元池。
“出来了,找我做什么?”
语气有些异样。
像是在强行压抑着什么。
顾元池:“老大,我的任务次数早就达标了,我要退休。”
楮实宴表情顿住,伸手抬了抬鼻梁上的眼睛,挑眉看他,慢条斯理:“确定吗?”
顾元池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确定。”
楮实宴沉默了片刻,双手松开,靠向椅背,“行,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拦你。但你要知道,一旦离开,就没有回头路了。”
顾元池笑了笑,“老大,我明白,我不后悔。”
楮实宴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背对着顾元池说道:“那你去办手续吧,祝你以后一切顺利。”
顾元池微微鞠躬,“谢谢老大,那我走了。”
“等等。”
顾元池脚步顿住。
“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非要辞职,如果累的话,明明可以叫我给你挂个闲差。”
顾元池头都没回,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快穿局不许搞办公室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