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楼别院。
赫连岁安目送林非晚离开后,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找到正在和纪德裕下棋的父亲。
“爹,您的生生散流入过江湖吗?”
听到这话,赫连修执棋的手一顿,抬头看过去,“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赫连岁安没有隐瞒,将在荆楚身上闻到生生散气味的事说了出来。
“女儿只是觉得奇怪,生生散不是寻常毒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荆楚身上?”
赫连修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棋子,“所以,阿晚现在去找惊羽了,是吗?”
赫连岁安摇摇头,“师弟进宫了,阿晚回王府了。”
赫连修悄悄松了口气,再次执起棋子,目光重新移回棋盘上,“生生散之前卖过几次,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纪德裕瞥了他一眼,默默将心里的话憋了回去。
这老东西,又憋什么坏呢?
听到父亲这么说,赫连岁安没有怀疑,只当他是真的记不清了。
这时,江雪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还在院子里站着的赫连岁安,不由得眼前一亮。
“夫人,你今日不是要和阿晚那丫头出去逛街吗?怎么还在这?”
“正好你回来了,阿晚临时有事,你陪我出去买点东西吧。”
“好。”
江雪温声答应道,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今儿个真是个好日子。
......
瑞亲王府。
在卧房中没有发现异样后,林非晚直接进了药庐。
才踏进院门,一抹白色身影乳燕投林般朝她奔来。
林非晚站定不动,朝着那抹身影张开双臂,将小家伙牢牢抱在怀里,好好撸了一把。
“哎呀呀,小雪团,原来你躲在这。”
雪团眯着一双小眼睛,躺在林非晚怀里,小爪爪抱住她的手不肯松开。
新婚第二日,小家伙从床底下爬出来,第一件事便是尿湿了秦惊羽身下的床褥,然后溜之大吉。
秦惊羽气得不行,但又抓不住雪团,只能命人换掉被褥,铺上新的。
林非晚本以为雪团跑出了瑞亲王府,没想到它竟然躲在药庐里,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这两日你吃什么东西了?饿不饿?要不要我让人给你准备点好吃的?”
听到好吃的,雪团立刻翻了个身,两眼放光的看着林非晚,嘴角隐隐流出一缕哈喇子。
看到它这副模样,林非晚哭笑不得,“你呀。”
带着雪团,她转身朝厨房走去,这个时间,临时去找毒物是来不及了,好在雪团吃的杂,让厨房弄点肉羹还是可以的。
王府的厨房比林府的大多了,林非晚说出诉求后,厨师很快便安排上了。
新鲜的鸡肉羊肉肉糜,搭配上一点胡萝卜,色香味俱全,雪团很喜欢。
吃过肉糜,林非晚随手配了一锅毒药给雪团补补身子,随后便钻进房间里,研究新毒药的解药去了。
上次从钟离鹤身上搜出来的毒药,有两种经她稍稍改了几味药,毒性便翻了好几倍。
不过这么做也有坏处,那就是解药到现在她都没有配出来。
只有毒药,没有解药,万一哪天需要用到,只有干瞪眼的份。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当林非晚从草药中抬起头来时,太阳已经爬过头顶正上方,正缓缓向西沉去。
她摸了摸肚子,走出房间,准备找些东西吃。
“王妃,您可算出来了。”
春阳跑上前来,“您中午没吃东西,饿坏了吧,奴婢这便让厨房送午饭来。”
林非晚眨眨眼,一时间还不太适应身边有人伺候,缓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在瑞亲王府。
“王爷回来了吗?”
春阳摇摇头,“王爷让人传话回来,说中午不回来吃了。”
“知道了。”林非晚抿了抿嘴,压下心头漫上来的淡淡失落。
从前一个人的时候,一个人吃饭不觉得有什么,怎么成婚后,忽然感觉一个人吃饭有些提不起兴致来呢?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失落,雪团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攀着她的裙摆爬到她怀里。
“吱吱吱吱......”
小家伙兴奋的挥舞着小爪爪,只见那只雪白的右前爪上,此刻正缠着一只通体血红的无头毒蛇,断头处的血迹像是被什么舔过似的,干干净净。
林非晚盯着红蛇身上干干净净的断面,眼角抽了抽。
“你这是从哪儿抓到的零食?”
这种颜色的蛇不仅有毒,毒性还不小,怎么会出现在瑞亲王府里?
雪团站直身体,手舞足蹈的指向西北角的方向,脸上表情生动极了。
林非晚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眉宇间闪过一抹深思。
西北角,那边不是......
“王妃,午膳准备好了,您请到春暖阁用膳吧。”
林非晚陷入沉思时,静秋走了过来,她暂时把这件事放了放。
“头前带路吧。”
“是。”
静秋应了一声,目光瞥到雪团爪子上缠绕的红蛇时,瞳孔猛地一缩,默默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
用过午饭,林非晚带着雪团在王府西北角转了好长时间,又问过王府里的侍卫,依然没有毒蛇的任何线索。
那红色小蛇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似的,让人摸不清来路。
酉时过半时,秦惊羽从宫里回来了。
看到他,林非晚微微眯了下眼睛,抬手拍掉他抬起的胳膊,一脸严肃走了过去。
“不许动,让我检查检查。”
秦惊羽愣了愣,僵硬着身体不敢一动,“阿晚......”
林非晚围着秦惊羽转了一圈,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一丝生生散的气味,提起的心放下一半。
下一刻,她低头看向秦惊羽垂在身侧的双臂,瞄准他的腕间抓了过去。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秦惊羽瞳孔倏地一缩,连忙给荆楚使了个眼色。
荆楚心中叫苦不迭,动作却丝毫不慢,“王爷,摘星阁有要事发生,需要您亲自去一趟。”
“什么?”
秦惊羽顺势转了个身,胳膊擦过林非晚的指尖。
“抱歉,阿晚,摘星阁出事了,我去看看,很快回来。”
林非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然是摘星阁出事,那我和你一块去吧,路上还能给你把个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