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副老花镜就让崔鸿改变主意?
不!
还有一付。
陆远承诺,下次给他带一副上下共同的眼镜,让他免去频繁换镜之苦。
崔鸿当即拍板,西山的地块先转让给陆远,银钱方面,慢慢结算。
没办法。
崔鸿的远视眼困扰多年,而且是越来越严重,令他苦不堪言。
如今有了眼镜,世界全然不同,他差点原地跳起。
陆远没有钱付,选择调味品抵扣,而且他还给了个友情价,二十贯一斤。
崔家父子闻言,心中窃喜。
这鸡精只需轻轻一勺撒入汤水中,就能让鲜味提升好几个档次。
有了这些调味料,品味楼的菜品将更上一层楼,不仅能提升现有炒菜的口味,就连蒸品也能在鲜味上实现质的飞跃。
二十贯一斤的价格,算是超值。
至于陆远,嘴角高高翘起,心中乐开了花。
两万块一斤的味精,他能忍住不发出猪叫声,已经是很本事了。
崔家的地皮几百亩的一大片,还能两年分期慢慢还。
陆远很想说,不到两吨的调味料,他一天就能全部到位,但物以稀为贵,若是一股脑全送过去,反倒失了拿捏的分寸,于是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打算细水长流,一批一批慢慢送。
送走了崔家父子,陆远心情大好,便带着小兕子出门溜达.
骑在马上极目远眺,只见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他新置下的土地.
那一刹,豪迈之情在心间汹涌澎湃,陆远禁不住大喊:“从今往后,这一片就是老子的地盘啦!”
“小囊君,窝们去哪里吖?”
小兕子的叫声拉回了陆远的思绪。
陆远勒住马,回头,“城阳,遗爱他们到了吗?”
城阳催马上前,“到了,他们说在码头等我们。”
王源也跟过来:“先生,你真的买码头?”
“嗯。”陆远点头。
长安城中的生意,早已被各大家族瓜分得一干二净。
想要在城中扎根,要么依附某个世家权贵,要么要么另辟蹊径,闯出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而长设物流城是个不错的选择。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陆远发觉,大唐的物流虽已有雏形,可效率实在低得可怜。
货物转运往往耗费大量时日,从长安发往各地的商品,不仅到达时折损颇多,还容易错过了最佳售卖时节,商人们只能唉声叹气,忍痛低价抛售。
各地的驿站虽承担了部分传递信件与小件货品的职责,可一旦涉及大宗商品,便乱象丛生。
漕运虽繁忙,却因各方势力插手,船工们疲于应付各种莫名税费,运输积极性大打折扣。
所以,长安城外,急需一个高效运转的物流城。
这是陆远对外人的说法。
但实际上,这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物品进入市场的布局。
-----------------
长安城外,渭水河
渭水的冬天,是一幅静谧而冷峻的画卷,带着一种苍茫而又深沉的美。
河水在寒冷中显得格外宁静,微微泛着深蓝,像是被冻结的时光。河面上偶尔漂浮着几片枯叶,随着水流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秋日的余韵。
岸边的柳树早已褪去了夏日的翠绿,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在寒风中微微颤动。
房遗爱满脸怒容,单手叉在腰间,恶狠狠地指向对面之人,扯着嗓子吼道:“向文星,你卖个码头而已,搞这么多花式干嘛?”
向文星身形略显清瘦,一袭青衫随风轻轻摆动,脸上带着几分不羁与傲慢,丝毫没把房遗爱的怒火放在眼里,“我乐意,现在码头在我手上,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你管得着吗?”
房遗爱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哪里有这样的?不搭架子,怎么可能量到树高,你分明刁难。”
向文星微微仰头,“哼,你不行,可别代表别人也不行。这世上能人辈出,就你这榆木脑袋,理解不了也正常。”
房遗爱这下彻底被激怒,“好好好,你有本事量给我看看!今儿个你要是真能做到,我便服了你。”
“我需要你服么?”向文星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缓缓摊开一只手掌,“不过,要是给我五十万贯,某倒是不介意给你亮一手。”
房遗爱瞪大了双眼,像眼白痴的盯着向文星,“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就量个树而已,竟然索要五十万贯?”
向文星不紧不慢地纠正道:“你可听好了,是不用手摸,不搭架子,全凭脑子就能量出高度,这般堪称神迹的本事不值钱?”
房遗爱彻底无语了。
他心中暗自叫苦,这向家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早不交权,迟不交权,怎么就这么巧,偏偏等自己要买码头的时候,把掌管权交到了向文星这货手上?
前几天听闻陆远有意买码头,他还夸下海口,胸脯拍得震天响,信誓旦旦地保证完成任务。
陆远还提前送了辆电瓶车给他,房遗爱瞧着那锃亮的车身,转动的车轮,心里别提多美了,愈发对这事上心。
可谁能料到,半路杀出个向文星,搞个什么量树的题目,不是故意刁难么?
正在他着急之际,陆远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现了。
“怎么啦?”陆远见房遗爱脸色不对,开口询问。
房遗爱只好将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向文星从小聪慧过人,,深受阿爷喜爱,近日更将码头生意交到他手上。
他刚接手,定下了一个令人咋舌的规矩,谁要是能破解他精心出的题目,便可以折扣价购得码头,反之,则需翻倍付款。
按理说,渭水河岸线绵长蜿蜒,地势平坦开阔之处众多,看起来适合建码头的地方着实不少。
但这世上,任何地方都有其既定的规矩方圆,渭水这儿自然也不例外。
这片水域被分成了十个城域份额,船只若想靠岸卸货,必须得从这些既定的份额中获取许可,按部就班行事,否则,就算码头近在咫尺,无法将货物顺利送上陆地。
如此一来,房遗爱若想买下码头,就别无他法,只能从这划分好的份额中去购置,而近期在这渭水一带,有意出售码头份额的只有向家。
陆远闻言,又听到向文星定下的题目,差点笑了出来。
陆远憋着笑意,对向文星说,“向郎君,你这题目的难度与折扣不成正比哦。”
正比?
向文星心里咯噔一下。
他微微皱起眉头,仔细打量一眼,“这位郎君,难道你会解这题目?”
“不会。”陆远回答得很干脆。
他抬头抬头望向那高耸的树顶,我只是觉得,这么厉害的题目,出题的人一定是个聪明绝顶的高手,你让普通人来解,有点强人所难。”
这话对味,向文星嘴角压抑不住笑意。
陆远再说,“如果能打个对折,或者我可以找人来试试。”
向文星一怔,带着几分警惕地问道,“你能找到人解?”
“或许吧……”陆远明显带着几分不自信,转过头,“城阳,这题你能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