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酒吧偶遇之后,江然之能明显感觉到郁熙悦在躲着自己。
但他们总还是要见面的。
周末的晚上,他们几个出来玩。
许恩棠现在在医院实习,谈霁礼忙着加班,他们几个已经有段时间没聚了。
在这里遇见一个熟人,许恩棠和郁熙悦去跟人家聊天去了。
郁宸今晚看了谈霁礼好几眼,是那种有点嫌弃的眼神。
谈霁礼注意到,眼帘微掀,问:“你看我做什么?”
郁宸收回目光,喝了口酒,“观赏观赏您这祸害人的男妲己呗。”
谈霁礼腔调散漫:“我有女朋友,直得很。”
“……”
郁宸放下酒杯,“我他妈比你还直!”
谈霁礼轻飘飘地“哦”了一声,“谁知道。”
郁宸:“……”
江然之听着郁宸愤怒的声音,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鸡尾酒上。
鸡尾酒是郁熙悦刚才调了送来的。
除了谈二那杯没酒精的,剩下两杯一样。
江然之尝了一口就觉得很一般,果香偏重。
郁熙悦喜欢调酒玩,在他的印象里,她每次调的酒都很好喝,很少调这种口味的。
又喝了几口,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不是她今天发挥失常或尝试新配方,而是因为她没有迁就他的口味。
江然之想起她第一次试着调酒,应该是在他高三那年的新年趴。
她刚和调酒师学了一下,看见他走过,兴奋又期待地对他说:“然之哥,我给你调一个吧,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江然之不太喜欢果味的,别的没什么喜忌,就比较喜欢清爽的。
他又随口说了句:“可以有点杜松子的味道。”
后来这些年,她给他调的每一杯酒、无论换什么配方,都有杜松子的味道。
他一度以为是她喜欢杜松子,有次听她和别人聊天才知道不是。
江然之曾经惊讶过郁熙悦竟然喜欢自己。
现在她决定放下,他才发现,她曾经对他的偏爱那么明显,并不是无迹可寻。
那杯酒江然之还是喝完了。
酒里的果香味让他记了好几天,心里像是压着什么,偶尔会走神。
新的一周,江然之的事情比较多。
前面两天出差,后面三天晚上排的都是应酬。
这天晚上饭局结束,江然之接到郁宸的电话。
“你是不是在青禾路附近啊?”
江然之:“嗯,怎么了?”
电话里,郁宸说:“熙悦喝多了。我离得远,你过去看下呗,或者找个人去看看。”
江然之过去的时候,郁熙悦正和几个人站在会所门口,有男有女,都喝了不少。
郁熙悦手指勾着包,摇摇晃晃,都快倒旁边人身上了。
其中一个还算清醒的男人喊她:“郁大小姐?熙悦?”
郁熙悦“嗯”了一声。
“你还好吧?我送你回去?”
没等郁熙悦说什么,一个声音响起:“不用,我送她。”
都是一个圈子,几人都认识江然之,纷纷跟他打招呼。
“江哥。”
“江哥好。”
“那熙悦就交给你了。”
他们都知道江然之跟郁熙悦哥哥似的。
江然之点点头。
几人离开后,郁熙悦问:“我哥喊你来的?”
江然之“嗯”了一声,拿走她手中摇摇欲坠的包,要扶她上车。
还没碰到,郁熙悦就后退了一步,说:“不用了然之哥,我自己回去。”
江然之问:“你怎么回?”
郁熙悦:“我叫车就行了。”
江然之没跟醉鬼多说,拉她上车。
刚碰到她的手臂,郁熙悦狠狠甩开了他的手。
力气大得她整个人都踉跄了两下。
“说了不用你送!”
她忽然增大声音,门口的几个人看过来。
江然之耐着心思,“你这样怎么叫车。”
郁熙悦:“你又不是我哥,管那么多干什么。”
她说完就走去路边叫车。
江然之皱了皱眉,拉住她。
郁熙悦挣扎起来,“你干什么?”
挣扎几下没挣脱开,她大喊:“放手,避嫌知不知道?你不是最会避嫌的吗?”
大概是因为今晚喝了酒,江然之有些烦躁,没什么耐心,直接拉她上车。
郁熙悦毫不配合,伸手推他。
他控制住她的手,连拽带抱把她丢进车里,然后自己也上了车,沉着声音对司机说:“开车。”
车行驶起来。
被丢进车的郁熙悦变得安静,坐直了身体。
没过几秒,她哭了起来。
江然之看向她,“抓疼你了?抱歉——”
“江然之!你管什么闲事?”
郁熙悦的情绪有点崩溃,越哭越大声:“知道我喜欢你,你还来?你不能随便喊个人来吗?”
说完,她抹了下眼泪,把脸转向车窗那边,由大哭变成低低抽泣。
前面的司机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始终目不斜视。
郁熙悦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车到别墅门口停下。
江然之下车,从另一边绕过来打开车门。
郁熙悦被喊醒,睫毛还是湿的,摇摇晃晃下车。
江然之扶着她到门口按铃让人出来接。
睡了一会儿,酒劲比刚才还要大,郁熙悦站都站不稳,全靠他架着,半边身体靠着他。
她抬起头,看向江然之的侧脸。
几秒后,她抬起头吻上去。
唇上蓦地传来柔软的触感,江然之愣怔地低下头。
郁熙悦只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也就这样。”她评价说。
“江然之,我迟早彻底放下你。”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别墅的大门打开,出来的是郁妈妈。
看见郁熙悦的样子,郁妈妈说:“怎么喝这么多!”
郁熙悦身体一动,抱住郁妈妈,“妈——”
郁妈妈接住她,对江然之说:“然之,麻烦你送她回来了。”
江然之回过神,把郁熙悦的包递过去,“不麻烦,阿姨。”
郁熙悦她们进去后,江然之回到车上。
回去的半路,他收到郁宸的消息,问怎么样了。
郁宸的询问让江然之有些心虚。
之前郁熙悦在车上问他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不喊司机送她回去,他被问得答不上来。
他也不知道。
就像她说的,他明明可以不去。
在这个吻后,他只知道,他没办法再单纯把她当作兄弟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