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马车上沐儿就靠在裴恒怀里睡着了,谢昭昭也被马车晃得犯了困,靠在裴恒的肩上,不过并没有睡着。
马车停下的时候她便睁开眼睛,只是眼底有些微微泛红。
裴恒将她的斗篷拉好,先抱着儿子下车后才扶她。
裴恒本想把她抱回去的,反正也不是抱不动。
谢昭昭却有些不好意思:“放我下来。”
之前在边城时,家里没什么外人,院子也小,没几步路就到房间了。
可如今这么大宅子,这一路走回去,她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裴恒倒是没勉强她,不过,还是拉了她的手,配合着她的步伐。
裴恒先把儿子放好,轻轻拍两下,等他睡安稳了才朝正坐在妆凳上卸钗环的谢昭昭走去。
谢昭昭透过铜镜看到他的身影,莫名觉得不好,连忙起身:“我要洗澡。”
只是人才起身就被男人捞进怀里:“跑什么,一起洗。”
“不要!”
谢昭昭下意识拒绝,他哪次说要一起洗澡是好好洗澡。
而且,今日杨铭的事还没有说清楚,裴恒吃醋折腾人那一套她可太清楚了。
裴恒将将她整个人困在怀里,她丝毫动弹不得。
深邃的眸看着她,低低的嗓音就贴着她的脸颊:“昭昭,今日的账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算算了,嗯?”
谢昭昭有些心虚:“杨铭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这个时候提他,你确定不是故意气我?”
“那是为什么?”
“你倒是忘了刚才如何勾我,要我提醒你?”裴恒声音低哑,炙热的呼吸像是要把她融化了。
谢昭昭被他弄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脸蛋也因为他的话忍不住绯红。
什么叫勾他。
“就是拉了下手,碰了下腿而已,才没有……裴恒……唔。”
裴恒才不要和她讨论什么拉手的问题,她逼得他都快要疯了。
若不是沐儿在,马车里他就不会放过她。
裴恒低头吻住她唇瓣,尤觉不够,抱着人朝浴室走去。
这间浴室比边城大了许多,浴桶也是特别定制的,莫说两个人,便是三四个人也绰绰有余。
“你要不要这么猴急。”谢昭昭气恼他扯坏了她衣服的扣子。
扣子都是用珍珠做的,滚落了一地,听着就心疼。
“洗澡总要脱衣服。”裴恒恨不得把她身上碍人的衣服都撕碎了。
“裴恒,你要点脸。”
他这是脱衣服吗?土匪强盗都不像他这般野蛮。
裴恒轻呵一声,现在是要脸的时候?
再要脸,夫人都要跑了。
……
谢昭昭被抱回床上时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揍人了。
长丝铺枕,脸上的红潮尚未褪去,整个人娇媚得能滴出水。
裴恒拿了衣服给她穿,谢昭昭背过身子不想理他,裴恒不气反笑:“真不穿?我是无所谓,反正我就喜欢你不穿。”
“裴恒!”
裴恒一阵低笑:“好了,先把衣服穿好,不然要着凉了。”
“你这会儿倒是好心。”
“我一向愿意效劳的,只是你不许。”裴恒是很乐意帮她穿衣服,只是每次她都不肯。
谢昭昭身子一动,腰那里酸痛得厉害,忍不住呻吟出声。
裴恒精准地找到她不舒服的位置:“我帮你揉揉。”
谢昭昭本来不想的,但他揉下那一瞬舒缓得很多,轻哼了一声,倒也不再拦他。
裴恒手掌宽大,几乎覆盖了她整个腰部,力道正好,又热乎乎的,谢昭昭本来就困,没一会儿功夫便沉沉睡去。
裴恒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这才起身离开。
裴恒到的时候陆容与已经先喝上了,裴恒看了眼桌上空了的几个酒瓶微微蹙眉:“怎么喝这么多?”
“闲来无事喝两杯而已,你约我自己倒是迟到。”陆容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苏文的手臂是你派人打断的?”裴恒道。
今日他带人到的时候苏文已经被打断了右臂,便是养好了也提不起笔。
“嗯,怎么了,你找我总不会为说这个。”陆容与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谁让他口出轻狂,打断他一条手臂算是轻的。
文人右臂残废,仕途基本也就断了。
“魏王派人去了西南彭家,又私下怜惜聂远峰,怕是耐不住性子了,此次出兵铜川,他定然从中作梗。”裴恒道。
他先前和赵冲打过交道,论了解,还是他更了解赵冲,此次去铜川其实他比容与更合适。
“不行,”陆容与打断他的话:“你不能去,到时打起来,京城只会更危险,你休想把你女人孩子丢给我保护。”
他自然知道铜川一战危险,赵冲占尽地利人和,他想赢,不容易。
但正是如此,他才必须要去。
他无牵无挂,便是死了也无人在乎。
毅之不同。
他不可以。
他的命是毅之的,但毅之的命是谢昭昭那个女人的。
“莫要再喝了,伤身。”裴恒夺过他手中的酒壶,“也许这次,我们可以和青雾公主合作。”
青雾公主在岭南一带势力极大,若能用她的人牵制彭家,便可解容与后顾之忧。
聂远峰是皇上的人,魏王很难拉拢,聂远峰是聪明人。
他只要这个时候保持中立,按兵不动便已经赢了。
所以,最危险的是彭家。
“毅之,秦王只是回封的,他还是皇上的儿子。”陆容与沉声道。
哪怕秦王被贬去封地,陆容与心中支持的依旧是秦王。
裴恒心中自然也是支持秦王。
但眼下,只有青雾公主能助他们。
“皇上龙体康健,这话为时尚早,我们也只是和青雾公主合作,只是欠下她一个人情,到时还了便是。”
陆容与摇头:“青雾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怕是这次欠了她的人情就要赖上我们,到时便分不清楚了。”
陆容与自然也察觉到青雾的野心,一个山东赈灾案,她一箭几雕,心机深得可怕。
“她本可以借此除了秦王和魏王,但她没有,说到底,她并非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人,这个忙她应该会帮。”
她那日说,她就算要那个位置也不会想要一个四分五裂的大齐,怕是已经猜到西南有变,他们迟早会求到她这里。
陆容与蹙眉:“这事我来和她谈,你不必欠她人情。”
免得到时说不清楚,影响他夫妻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