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郡王府。
众人低下头一脸焦灼地围观着,一只庞大的五彩鹦鹉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眼珠都不动了,只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沙哑的喘气声。
慕容炎皱着眉,面上难掩着急之色,忽然问道:“让人去请的兽医到了吗?”
管家面露难色,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回道:“世子,已经派了好几个人去找了,只是现在深夜,医馆基本都打烊了。”
“府中的大夫又不会看这些牲畜,要不奴才再让他过来瞧一瞧?”
“那还愣住干什么?!还不赶紧!”他拧紧眉头,充满了怒气。
他是知道小桃有多喜欢这只鹦鹉的,若是就这么死了,不说她会难过,以她的性子不得把府中弄的天翻地覆。
而且要是他没猜错的话,这鹦鹉好像是段乾送的。
后日便要启程去边境,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茬子。
一道怒斥下,管家着急忙慌地带着几个小厮跑去院子,结果走到半路,门口的人来传找到大夫了,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
正巧在路上碰到急匆匆走过来的两个人,管家说道:“您就是兽医吧?快走快走,那鸟就快不行了。”
兽医听言,立马加快了步伐。
几人很快就到了院子,桌上正摆放着专门给这只鸟睡觉的小木床,而鹦鹉此时在慕容炎手中拼命摇晃。
他想要把卡在它喉咙的东西给晃出来,可结果不如人意,甚至在过程中还被挣扎的鹦鹉抓伤了手背。
鹦鹉被他晃晕了,眼睛无神,耷拉着舌头,感觉下一秒就挂了。
兽医匆匆赶过来,就看到他这种相当于折磨的手法,登时大惊失色,连忙阻止:“停停停!你干什么呢?!快停下来!”
慕容炎寻声望去,不多时,手里的鹦鹉就被他夺走。
兽医不愧是兽医,就是专业,没一会儿,鹦鹉张大嘴巴,扑通一下,吐出来一整个干果核桃。
与此同时,陶桃和齐蘅也回到了郡王府,正朝着这边快步走来。
她面色凝重地冲进院子,看到许多人围在一起儿,还以为阿苏没救了,慌忙大喊:“阿苏!”
听到声音的鹦鹉还没晃过神来,就扑棱着翅膀飞了过去。
陶桃看到飞过来的鹦鹉,登时松了口气,双手抱住它上下左右地查看。
众人转头看去,慕容炎在看到她身侧的来人时,脸色一惊,连忙拱手作揖:“卑职见过太子殿下。”
众人齐齐下跪,高呼道:“参见太子殿下!”
齐蘅:“都起身吧。”
“多谢殿下。”
兽医见状陶桃紧张的样子,解释道:“县主放心,方才下官已经把卡在它喉咙里的异物取出来了,现在它没事了。”
陶桃闻言看向他:“那就好,多谢大夫了。”
而后兽医走到齐蘅面前弯腰拱手:“殿下,臣就先回去了。”
齐蘅点了点头:“孤让沉霖送你回去。”
旁边的沉霖听言走上前来,和兽医结伴而去,往门口走了。
慕容炎看见兽医特意和太子说了声,霎时明白这人是太子请过来的,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他们二人身上。
心想着,这太子是如何知晓府中之事,而且又为什么是和陶桃一同前来,她不是回了陶家吗?
难道说太子去了陶家?
“你怎么这么笨?!吃个东西都能被卡住?”
在发现它没事之后,陶桃恼怒的给它一巴掌,直接把阿苏给扇懵了。
反应过来的它立刻发出如同婴孩般的尖锐哭声,边哭边说话:“坏!小猫坏!讨厌你!阿苏讨厌小猫,打阿苏……”
这般拟人化瞬间让不少没见过鹦鹉说话的下人们,震惊又诧异。
“蠢货,回房间去,罚你这两日都不许吃饭。”
阿苏委屈得冷哼一声,扑腾着翅膀,飞进去前还专门用翅膀扇了下她的头,如同大仇得报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房间。
陶桃看在它刚才死里逃生的份上,不与它计较,面色不虞地扒拉了下凌乱的发丝。
见一切结束,慕容炎上前说道:“殿下,多谢您让大夫过来救了舍妹的爱宠,不如移步前厅,叙旧品茶?”
齐蘅没应声,温和地目光看向陶桃。
陶桃察觉到他的视线,淡淡说道:“你们去呗。”
不到两秒钟,她意识到是不是自己的话太冷淡了,转头笑着看他:“殿下,你能这么快出来,我挺高兴的,有没有受伤?”
齐蘅闻言,方才略微失落的脸上,忽而浮现出一抹笑意,摇头:“没有,是不是你……”
还没说话,他将目光看向前面的慕容炎,神色淡然,“慕容世子,孤有要事同小桃说,你先下去吧。”
慕容炎听到,却没有马上走,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下,神色不明。
“殿下,我妹妹乃未婚小娘子,孤男寡女同处,怕是不妥。”
齐蘅望着他,眼神含着一丝冷意,面对陶桃温和地神情,在此刻收敛,淡淡地语气夹杂的寒意:“你的意思是在说孤心怀不轨吗?”
听到他不悦地语气,慕容炎才发觉自己说出话了,急忙说道:“不敢,卑职不是这个意思,请殿下赎罪。”
“孤听闻你任职中郎将,两日后就要前往边境为国效力?”
他忽然提到这个,登时让慕容炎的心提到嗓子眼,抿了抿唇,道:“对的,殿下。”
“如此是非不辨,若是到了战场只怕会拖累他人……”
“兄长,你先下去吧,我同殿下有话要说。”陶桃站出来打断了他的话。
慕容炎惊诧地抬头,望向齐蘅,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却发现他并没有任何被冒犯的不悦。
被陶桃打断话语之后,齐蘅没有再说话,似乎是默许了她这样的行为。
慕容炎拱手作揖,恭敬说道:“殿下,卑职先行退下了。”
所有人连同下人都退了下去,临走时,冷乔望了一眼齐蘅,拧了下眉,正准备收回视线时,看到陶桃对她的唇语。
『不许告诉段乾。』她面容正色,眼神隐约含着一丝警告。
冷乔怔忪了下,而后转身离去。
陶桃看到人都走了,主动拉过他的手腕,坐到石桌前,笑道:“砚礼,最近还好吗?大理寺的人有没有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