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别看了！”
璃书一把拉下林宇：
“别管它是谁了，是人是鬼都无所谓！先离开二楼！”
他们也不去确认最后那名委员会员工在不在楼上了，只当他是自己不小心死在了这儿，连忙回到了一楼。
比起上楼，下楼的速度快了两三倍，他们几乎是跑下来的。
回到一楼后，皮肤上都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一楼前厅，王宁和赵俊杰似乎恢复了点儿精神。
王宁扶住墙，站起身，把自己缩在角落里。
赵俊杰掀起衣服，重新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他们被楼上动静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情，还以为又是什么鬼跑了下来。可一看，带头下来的是许寒山，两人心里莫名地安定了些，便继续忙自己的事。
几人一下楼，二楼和三楼失去了最后一点人气。原本就阴暗的楼层，刹那间鬼气森森。
“你们现在怎么打算？”
“真的能出去？”
赵俊杰心里还是不太相信，他龇牙咧嘴，把腰间纱布又多系了两个结。
“当然……出不去啦。”
一道熟悉的声音，阴恻恻地说道。
“谁？是谁！”
赵俊杰吓了一跳。
他看了眼三名房客，鼓起仅剩的最后一滴勇气，凑到古楼前门。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是来自这里。
刚把头探出去，这一看，就和前门外，几对阴森的眼睛对上。
他一下子就懵了，手里系到一半的纱布一下掉到地上，整个人僵在那里。
门后，一个和他长得有八分相仿的“人”探出半张脸，眼睛突出眼眶，几乎要从门缝里挤进来，死死地盯着他。
赵俊杰被吓傻了，门口那个假冒的“赵俊杰”也没动。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隔着一道木质外门，你看我、我看你。
“完了！”
此刻，赵俊杰脑子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他们真的出不去了。
那些房客说能出去，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分明是在骗他们。
他一点点地向后退去。
奇怪的是，那个假冒的“赵俊杰”对他的后退并没有阻拦，也没有什么特别点反应，只是眼神里从单纯的惊悚变成了带着一丝嘲笑，似乎在嘲笑赵俊杰的胆量还不如他这个冒牌货。
“这是怎么……”
他刚想回头问许寒山，却听到后方传来一阵喧闹声。
“有东西下来了！”
别说是这些房客，现在就连璃书和林宇都显得相当不安。
凭他们的经验，这局面虽说还没到必死无疑的地步，但要是想同时把委员会员工救出去，难度极大，非常大。
在这么多鬼的包围下，他们就算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保住自己的性命，更别提现在古楼外、大院里那恐怖的情形了。
就院子里那数千盏猩红的灯笼，这阵仗可不是一般的鬼能弄出来的。
“许寒山！”
璃书看着楼梯口上，那一道道正往下走的怪异阴影，也是脸色惨白了一瞬。
她到底和别人不一样，不过是恍惚一下，就立刻反应过来。手里摸上祭器，缓缓地对林宇打了个“跟我一起上”的手势。估计是想让林宇和她一起，给许寒山争取点时间。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娇小的身影上全是脏污，背对着许寒山：
“既然你要这么做，心里应该是有底的。我信你这一次！”
“十分钟时间，就十分钟，想办法带我们逃出去！”
“十分钟一过，我可就不管你们那些什么目标不目标的了，我只自己逃，明白不明白！”
“好，谢谢。”
一层另一端，许寒山神色不变，眼里流动着光彩，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林宇有点绷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和璃书一个天一个地。上回任务打交道后，他发现自己也远比不上许寒山。
所以这次任务，只要其他两人做了决定，他绝对不会反驳。不仅不会反驳，反而还会仔细观察他们都做了什么，好偷偷学上一手。
结果最关键的时刻，这俩人居然在打哑谜。
“我……你们……唉他妈的算了。”
林宇和璃书一起，掏出自己的祭器，对着楼梯口方向。
“许寒山，你好呀。”
前门门缝上又多了一只恐怖的大眼。
那个顶着王宁样子的伪人，把头和脖子伸长到一般人的五倍高度，居高临下地，在门缝外灯笼照耀下，饶有兴趣地盯着门内的许寒山。
“你怎么不怕我？你马上就要死了哦，你想想，你要选啥样的死法？”
见许寒山低头不回应，她的声音更尖锐了：
“你在装什么。”
“明明自己啥都做不了，还非要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
“你真以为我们是假的，他们是真的？告诉你……嘻嘻……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的多，你想的真，也许不是真的呢。”
“别说了，别说了！”
前厅里，真的王宁把手指紧紧插在耳朵，不住地喊道。
“没听见她让你住口？闭嘴吧。”
许寒山头都没抬，在手机屏幕上敲下最后几个字符，然后把手机放回口袋。
“倒是你这副嘴脸让我很奇怪。”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杀光所有人，然后取代他们？”
“我很好奇，你们背后是哪个猪脑子在指使你们这么做。”
门口那张脸一愣，朝着许寒山露出尖锐的牙齿。整张脸像是没骨头似的，又往门里挤进来几分。
“没有人指使我们！”
“我们就是要你们这些占领我们世界的人……全部都死！”
“为了复仇……我们付出了一切，我们不择手段！”
“你们都得死在这儿，而且不光是你们，你们的朋友、你们的爱人，你们在这儿接触的一切，都会跟你们一样死去！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嘻嘻嘻嘻……”
门口阴笑声越来越大，整个大院的红光随着此起彼伏的笑声，忽明忽暗。
“就是这样？”
“看来你们是真心觉得，自己是自愿的，背后没有人。”
许寒山叹了口气：
“你们也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