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分房睡
萧月卿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嗓子疼,腰疼,腿疼,还有……也疼,倒不是全然不舒服,虽然到后头也得了趣味,但凡事过犹不及。
身子是干净清爽的,应该是昨晚崔阑帮着擦洗换过衣裳。
萧月卿恹恹的躺着,眼皮有些重,累且困。
倚梅端着清淡粥菜来时,就见公主殿下睡过去了,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
画竹赶忙伸手探了探额头,心下一凛,确实是有些发热了,连忙出去禀告崔阑。
崔阑其实一直没走远,就在外头廊下坐着,殿下不想见他,那他不在眼前就是,殿下身子不舒服,离得远了不放心。
听倚梅说殿下发热了,连忙吩咐让传府医,又匆匆往里头内间走。
府医隔着床帐诊过脉,心里明镜似的,但也只说是外伤引发的低热,别的就再不好说了。
新婚燕尔,人年轻,莽撞些也是有的,能做公主府的府医,自然是见过大风大浪,能泰然处之。
崔阑倒是一点儿不臊,叫上府医到外间细细问了一番。问有没有什么忌口和需要注意的,府医只得硬着头皮,嘱咐饮食清淡些,再有就是,于房事上要有所节制。
崔阑这人,除了对着公主,对旁的,一向冷脸惯了,听了府医的话,居然认认真真答“知道了。”
一时间反倒叫府医有些惊疑不定。
崔阑又问,“可有用于外伤之处的药膏?要温和不刺激的。”
府医从善如流,说是稍后送来。崔阑就赏了沉甸甸的钱袋子。
其实他昨晚帮着擦洗的时候,就仔细看过,有些红肿。第一次,想着温柔些,做的时候,也尽量在控制力道,但是,后头就有些忍不住,加上确实天赋异禀,就……
殿下本就娇贵,眼下既然不舒服,是该涂些药膏,好歹叫她睡得舒坦些。
迷蒙之间,萧月卿就感觉有人在翻动自己身体,睁开坠坠的眼皮,就见崔阑在埋头弄着什么。
崔阑此刻也有些懊恼,方才涂药时,殿下腰间、大腿两侧,全是红红紫紫的印子,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动作轻柔的替公主殿下穿戴好衣物,盖好被衾,就见人醒了。
“殿下醒了,微臣知错。“崔阑握着萧月卿的手,吻她手背,眼里满是温柔缱绻。”以后都听殿下的。”
萧月卿感觉下身凉凉的,知道应该是涂了药的缘故,之前火辣辣的疼痛似是消散了一些,但心里还是不痛快,闷闷哼了一声,不说话。
“殿下原谅微臣这回罢。”崔阑言辞恳切,握着萧月卿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一根根吻过玉白纤细的手指,很是磨人。
“你怎么这么烦人。”萧月卿小声抱怨,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崔阑听出公主殿下语气里有软化松动的意思,把人连着被衾卷吧卷吧,团好抱在怀里。“只要殿下不生气,微臣认罚。”
“罚你睡半月自己的院子。”萧月卿带着鼻音道。
崔阑:……
见人不说话,萧月卿眼角绯红的瞪他,崔阑看在眼里只觉可怜可爱。“殿下说了算。”
萧月卿这才觉得气顺了,说了会儿话,热度又起来了,萧月卿嘟囔着“难受”。
正巧画竹端了熬好的药进来,崔阑想喂,但被萧月卿接过一口闷了,又漱过口才躺下。汤药里头有安神助眠的药材,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天黑了,室内已经点上了灯。萧月卿睡着时发了一身汗,觉着浑身粘腻不舒服,现下她感觉自己好多了,想要沐浴。
话刚出口,就遭到崔阑的无情镇压。好声好气哄着,用热布巾给擦了擦,换了一身干净寝衣。
然后公主殿下饿了,转移到一边的软榻上用膳。嘴里没味道,不想吃清粥小菜,厨下就用文火煨的香浓鸡汤,下了小馄饨,一口一个的大小,皮儿薄得能瞧见里头肉馅,汤里撒了海米,上头铺着用少许芝麻油煸过的咸菜粒和切得细细的芫荽,又点了醋。
鲜爽可口,十分开胃。
萧月卿盘腿坐在榻上,头发用小狐狸玉簪简单绾成个圆髻,肩头搭着薄绒披肩,吃得额头鼻头都冒了细汗。
一碗馄饨吃得心满意足,吃饱喝足就容易犯困,当然,也有昨夜没有休息好的原因。
崔阑磨磨蹭蹭,妄图蒙混过关,但公主殿下发话,说好的叫他回自己院里住,为期半月,少一天都不成。
于是,崔阑每日早早就来云光阁,晚上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才走。不出几日,整个公主府上下,都知道驸马惹了公主不快,两人分房睡了。
归宁之日。
萧月卿与崔阑一同进宫拜见谢书意,行礼问安后,二人落座。谢书意细细打量女儿神色,见她肤白莹润,眉宇间并无忧愁郁色,才放下心来。
坐了没一会儿,崔阑就被萧承昭口谕叫走。
雁鸣雁柳招呼着殿里伺候的人退了出去,萧月卿看这阵仗,以为母后有要紧事要说,端起手边茶盏,准备润润口。
谢书意也挺紧张,抚了抚衣裙上的凤穿牡丹绣花,才开口道,“听说新婚第二日,你就同驸马分房睡了?”
萧月卿被茶水呛到,咳了半晌,用帕子压压嘴角,才讪讪道,“母后是从何处听说的?”
“你别管我是从何处得知的,你既这么问,就说明是确有其事。说说吧,为得什么?”
萧月卿踌躇半晌,讷讷无言,这真是,叫人从何说起。
“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莫非成了锯嘴葫芦?此处并无外人,你我是亲母女,有何不好说的。”谢书意着急,坐到女儿旁边拉起她的手。
萧月卿索性破罐子破摔,全都抖落了个干净,说完脸烧得绯红。
谢书意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听的哭笑不得。此前她一味想着,崔阑对自己女儿,一贯是言听计从,唯恐叫人有半点儿不顺心,就怕皇家的女儿骄矜惯了,委屈了驸马。
得知事情原委,谢书意清了清嗓,“闺房之事,还得靠日后磨合,驸马是你自己选的,在朝中又领着差事,男人嘛,该给的面子要给。”
“是,女儿省得了。”萧月卿虚心受教。
被传召到乾明殿的崔阑,对上小舅子,被问了如出一辙的问题。
“听说你与阿姐分房睡了?”
崔阑:……
罢了,面子是什么,面子能当饭吃么?自是一番解释剖白。
萧承昭听完,一向四平八稳的面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裂纹。大家都是男人,懂得都懂,只是,竟不知该为阿姐欢喜,还是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