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竹半夜在院里散心,听见了张夫人的哭声,两人一番交谈林星竹看出了这个张夫人心情不好。
林星竹说:“夫人莫要伤心,若是有什么事就和我说说吧”。
张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于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感觉很亲近。还是长叹一声。
林星竹说:“夫人,不要长吁短叹的了,你我二三十岁的年纪正是好年岁,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呢?”
好嘛她现在开始劝别人了,也忘了之前自己唉声叹气执着于生死的样子了。
张夫人道:“不瞒林儿你说啊,我这一辈子可真是无趣啊”!
“夫人怎么这么说啊,这家里良田百顷,绫罗绸缎穿之不尽,米烂陈仓夫人又有什么无趣的呢”。
张夫人不由得苦笑,随即望了望窗外“金银服饰之类固然重要,只是我这半辈子似也是白活了,这许多年受尽欺辱却是生不如死啊”。
“黄大官人还打你不成?”
张夫人只是摇头,可把林星竹弄生气了,她是个急脾气啊哪能跟夫人在这猜哑谜啊?“哎呀夫人你莫要卖关子了,我就问你那黄梅生可曾做什么伤害你的勾当不成?”
这就话问的可太直接了,张夫人也不傻买怎么说那也是吃过三十多年干饭的人了,能一点防备没有嘛,当下便问:“你是什么人?”
林星竹道:“夫人,我家世代习武,我也学的些刀剑武术在身,我最看不得别人哭了,你这样哭哭啼啼的何事是头啊,又不能把那愁事哭走”。
张夫人听罢心里很有感触,别看这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说话却是豪气,全当倒到心中苦水也把这么多年的辛苦说了出来。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都说,自然不会说出什么人名案来,只说自己自打嫁进黄家是如何受得委屈,黄梅生如何冷落自己。
言谈话语之中林星竹能听出来,这个张夫人对于黄梅生虽然有哀怨,可是并不恨他。又得知这个黄梅生确实是打骂家里丫鬟小妾。
只是那个时候丫鬟都是有卖身契约的,那些小妾也大多是黄梅生买来的,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官府不好管这等事。
林星竹可不管这些,她最看不得有人欺负女人,她也是女人啊,女人会同情女人,所以她想在府里寻找这个黄梅生的犯罪证据,别的不说那二夫人不就是被他虐待至死的吗。
她一边想还一边宽慰张夫人,时间一长张夫人发觉眼前这个丫鬟谈吐不凡,这可不是一个乡野村妇啊,当下对于林星竹很喜欢,便将林星竹收在身边。
林星竹当然愿意了,做了张夫人的贴身丫鬟这不就能更好的观察黄梅生了吗。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黄梅生来给张夫人请安“姐姐在上,梅生有要事回禀…”
张夫人都没让他起来:“我说梅生啊你又有什么事啊?”
“回夫人,前几天我在街上走路遇见一个姑娘卖身葬父,名唤白秀秀,现在府里做丫鬟,梅生想请姐姐做主成一桩美事”。
林星竹在一旁站着心想“白秀秀?多半是那天在街上看见的那个姑娘,她也被黄梅生看上了?”
张夫人不乐意,可也不好直说“我说梅生啊,你那梨园最近怎么不忙了吗?”
那意思是你有空娶那么多老婆,不如合计合计怎么挣钱。
黄梅生也不生气“姐姐,我从九华城请来一个高手叫李大郎,现如今梨园有他坐镇生意兴隆,我看得出来他有真功夫,所以啊我现在不用常去梨园了”。
张夫人道:“你想要你就要吧,我还能说什么别的不成”。
这就是同意了,黄梅生赶紧施了一个大礼“多谢姐姐”他刚说完要起来,突然抬头一看看见一旁的林星竹了。
当时看的眼睛都直了,这魂魄顺着泥丸宫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心想“哪来这么一个美娇娘啊?长得太美了”。
黄梅生看直眼了,可气坏了一旁的张夫人,就看她一拍桌子“梅生啊,你还有什么事啊?”
“姐姐,这个姑娘是?”
“这是咱们府里新来的丫鬟,她丈夫刚刚去世还没到百天呢,你难不成也想把她收了?”
黄梅生一想那也是,确实不合理。心想“反正她就在我家做丫鬟,早晚都是我的,我先跟白秀秀成亲等玩腻了再换她”。
张夫人一抖袖子“没什么事你就走吧”。
黄梅生走后张夫人越想越气,让林星竹给那个白秀秀准备了些礼物,并且嘱咐了些话让林星竹问问那个白秀秀。
林星竹带了一盒珠宝直奔一旁的跨院,这个跨院只有白秀秀一个人住,因为她刚来而且她现在还是个丫鬟,也没安排人来伺候她,所以林星竹刚来也没有人来接待她。
林星竹冲里面喊:“白姑娘在吗?”
就听里面娇滴滴的音声“谁啊?”
“我是大夫人的丫鬟,大夫人让我给你送点礼物来”。
“哦,快进来吧”。就看从屋里走出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正是前些天在街上卖身葬父的那位白秀秀。
林星竹打眼一看白秀秀眼睛红了,像是刚哭过。
白秀秀赶忙给她让座:“这位妹妹快坐”。
林星竹四处观望,这屋子如今收拾的红彤彤的,这白秀秀前些天还披麻戴孝呢,这才几天就换成红装了,只见那红装正放在桌子上呢。
林星竹将那盒珠宝奉上,随后问:“白姐姐怎么哭过?”
“没有没有,风太大迷眼了”。
林星竹也不深问,还是按张夫人的话先问问她吧:“白姐姐,大夫人让我问问你,你这父亲刚刚亡故,还未到百日呢干嘛这么着急呢?”
白秀秀把这脑袋低的老低,感觉有心事。
林星竹这眼睛尖,她看见白秀秀那脸上有红印子“你这脸怎么了?”
白秀秀放声大哭,林星竹把她抱在怀里,缓慢问道:“你怎么了…”
姑娘有些扭捏不知道怎么说话。林星竹猜了个大概“你是否失身于那黄梅生……”
白秀秀无奈点头,其实打从她第一天来就被黄梅生看上了,当天夜里趁着酒醉强要了白秀秀的身体。
林星竹这火腾腾往上撞,她恨不得一剑就把黄梅生给杀了。
俩人也聊了一会儿,听说了白秀秀的往事,其实白秀秀的童年也不幸运,她的母亲早亡,父亲常年喝酒也不劳动,家里的活都由白秀秀干。
他父亲白老汉喝酒还赊账,欠下了不少的账,到那天喝酒直接就喝死了,白秀秀把家里东西全都变卖了还没还完账呢,没办法来个卖身葬父。
林星竹这回更火了,她本来也怨白秀秀,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人也是个苦命人啊。
两天后这婚事就要成了,林星竹不想看着这姑娘越陷越深,可是如今她也只是个丫鬟身份啊,她也管不了这事啊。
寻思半天林星竹说了一句:“白姐姐,你这前半生何等可怜,可这后半生你要如何啊,可要擦亮眼睛啊…”
说罢林星竹离开了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