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云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嗓门清亮,带着一股子急切劲儿,打断了陈羽和纳维之间关于“势”的探讨。
陈羽被打断也不恼,反而乐了,冲着还站在旁边的柳烟云招招手:咋呼啥,过来过来,先坐下再说。他指了指旁边空着的椅子,又努了努嘴示意桌上的果盘,来来,先尝尝,这些水果,刚让人洗的,新鲜着呢。
柳烟云“哎”了一声,几步就蹦到了桌边,也不客气,直接坐下,顺手就抄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问:“少爷,那分红的事儿……”
“急啥,”陈羽摆摆手,显得不紧不慢,“商会的分红,你明儿个直接出个告示,贴到商会办公点门口,让各家自己个儿去看,到时候让他们拿着凭证,自个儿去领就成,省得咱们一家家跑腿。
他顿了顿,又看向柳烟云:“这分红发放的事儿,你就交给陈尙和邓焚那两个小子去办,让他们仔细点,别出漏子。你呢,还有纳维,”他目光转向一直安静旁听的纳维,“明儿个就别管这些账目了,去试试婚服,看看合不合身,哪儿不合适赶紧让裁缝改,这才是正经事。”
柳烟云嘴里嚼着苹果,听到这话,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了点头,含糊地应道:都,都听少爷的!她又“咔嚓”咬了一口苹果,吃得香甜。
纳维在一旁看着,心里那点关于“势”的疑惑暂时被压了下去。眼前这个男人,处理起这些俗务来,也是这般干脆利落,条理分明。从宏图大略到家长里短,似乎切换自如。
不料,柳烟云咽下嘴里的苹果,突然又抬起头,看向那副巨大的地图和旁边堆积的资料,好奇地问道:“少爷,咱们现在弄的这些个玩意儿,又是地图又是名册的,将来这些全部归纳整理完,还得要多久啊?
陈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沉吟了一下:没那么快,这活儿细致着呢。各种信息要核对,特别是地图标记,有些地方可能会有重复或者错漏,得反复确认。我估摸着,最起码还得三天时间,才能大致弄完。
他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剩下的让他们慢慢弄。他环视了一下大厅,那些负责归纳整理的下属依旧在忙碌着,走吧,咱们回去了,这里就交给他们了。
“嗯,少爷。”柳烟云立刻放下啃了一半的苹果,麻利地站起身。纳维也随之起身,眸光流转,看了看陈羽,又看了看那幅承载着勃勃雄心的地图。
三人并肩朝着大厅外走去,连同那未尽的关于“势”的讨论,暂时留在了身后。
陈羽他们一走,原本还算热闹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炭笔在地图上划过的细微声响。几个负责整理归纳的下属依旧埋头苦干。
将新之正站在一张铺满了矿石样本和图册的长桌旁,他穿着羽绒服,袖口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手指上还沾着些许矿石粉末。此刻,他正拿起一块鸽子蛋大小、色泽灰暗的矿石,凑到眼前仔细端详着,眉头微蹙,像是在琢磨这石头的门道。这块矿石表面粗糙,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质感,
站在他旁边的张图,年纪稍轻些,面容沉静,目光在桌上的矿石和墙上的地图之间来回扫视了几遍。他看着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代表着矿产资源的标记,又看了看将新之手里的石头,忍不住开口问道:“新之哥,你看啊,这些矿石产地遍布天下,真要按爵爷那意思,想把这些地方全捏手里,那……那岂不是要把整个大萧王朝都给打下来?”他的声音不高,带着几分探寻和不易察觉的忧虑。
将新之闻言,将手里的矿石轻轻放回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过身看着张图,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嘿,你小子想得倒远。理论上是这么个理儿,可眼下哪成啊?
他指了指桌上的图册,你看这些记录,有些矿,咱们摸清了门路,花大价钱或许能从别家手里买过来,或者跟人合伙开采,这叫‘和气生财’。可有些就不行了。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那副巨大的地图,语气沉稳了几分:不少矿脉,那可都是在那些世家大族,甚至是各地诸侯的地盘上,人家能轻易让给你?只有少部分零散的小矿,或者还没被发现的,才不在他们手里。这事儿啊,最后还得看爵爷怎么定夺,咱们急不来。
将新之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擦了擦手,继续说道:当下呢,咱们地质部的头等大事,就是先把这些已经探明和收集到的矿石信息、产地位置,仔仔细细地整理清楚,归纳造册。这才是咱们的本分,也是给爵爷将来做决断打好底子。”
张图听着将新之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看着桌上那些形态各异的矿石,又想想地图上那些遥远的地名,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将新之说得在理,确实是这个情况。
眼下想那些太远的事儿也没用,不如先把手头上的活儿干好。“嗯,新之哥说的是。”他应了一声,便不再多问,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整理归纳的工作上。大厅内时不时响起的讨论声和翻阅资料的声响。
此时陈羽,柳烟云,纳维刚回到陈府门前,就碰到纺织厂负责人张珍珍,从府内走出来。
张珍珍连忙上前道,爵爷,你在纺织厂定制的婚服,已经全部送到府上,如果试穿不合身的话,在让人送回纺织厂修改。
陈羽笑道:行,说罢,三人就来到陈府大厅。
大厅内摆放着,四五个大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婚服。
我让亲兵将来箱子,搬到你们的房间,试穿一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就在修改。
明日府邸就开始打扫,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