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堂如何震惊暂且不提,周围人见司玉琅拉着司明堂走进舞池,脸上的错愕已经掩饰不住,不管平日里怎么善于伪装掩饰,眼下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周围的灯早就暗下,唯有舞池上方投下一束光。
嘉萝和裴清在舞池之上起舞,遥遥看去,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至于另外一对......说是仇人也不为过,你踩我一脚,我踩你一脚,一场舞跳得像打架。
在场众人都是身份相当的人,也不怕得罪司玉琅和司明堂,如果不是为了保持最后一分体面,一些和司家有过节的世家子弟恨不得高声讥讽司玉琅和司明堂不成体统,想了想,又觉得没意思,反正丢人的不是他们,何必搅和进去,惹一身腥,不如好好看看这对兄弟的笑话。
世家子弟皆站在原地,冷冷看着舞池中的四人。
感受到四周投来的视线,司明堂如芒在背。
他咬牙切齿道:“你疯了!”
他没有用疑问的语气,而是明晃晃的指责。
司玉琅冷笑一声,看向司明堂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早在你把她带回主星那一天起,我就已经疯了。”
司明堂永远不会明白,眼看嘉萝和自己疏离,只当两人从来不认识的样子,他的心有多疼,那份心痛摧折着他,让他痛不欲生。
司玉琅没有掩饰自己的失态和神伤,司明堂从他的负面情绪中汲取到莫大的力量。
他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让司玉琅痛苦,让司玉琅彻底拜服在自己脚下?
眼下目的达成,他当真是快活。
慢慢的,司明堂因被扯进舞池生出的愤怒消散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快和得意。
“你也有今天。”司明堂似笑非笑,语气满是讥讽道。
司玉琅的目光愈发阴沉。
“你总说我虚伪,可你自己不也一样自私冷漠,甚至于,你比我更会伪装。我的好弟弟,你早该承认,你和我的身体里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我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冷漠。”
“你觉得我生而有罪,区区一个私生子不配和你争,但我生来无法选择,这是我的命。为了能和你争上一争,我不得不伪装,不得不戴上面具。可你呢?你的狡诈虚伪是天生的,你没有任何歉疚地骗了真心对你的人,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没有人逼你。所以,你比我要更加可恶可恨。”
司明堂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穿过司玉琅的皮肉,直直刺破他的血管,激得他的眼底生出血丝。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指责,这话嘉萝说得,司明堂却不配说。
司玉琅在司明堂面前,向来占据道德制高点,他不容许司明堂挟制着他的弱点,逼得他承认自己的卑劣。
他纵使卑劣,也不是司明堂配点评的。
司玉琅正欲还击,乐声忽然一转,到了交还舞伴的时候,他看着司明堂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将他的手猛地甩开。
转眼间,他身前的人换成了嘉萝。
他有些手足无措,视线却近乎贪婪地凝在她的脸上。
他已经太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