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红酒温热过的滚烫气息扫过她的肌肤,让她的耳后红了一大片,许在微眯的余光瞧见门缝处闪过一道白影。
她立即双手拽着陆斯衡胸前的西服面料,仰着头露出羞涩娇憨的表情:“斯衡哥,我喜欢你。”
从没预想过这句话,她会在这个时候说出。
男人呼吸一滞,眸色晦暗。
搂着她腰的手又紧了紧,哑声道:“在在,你再说一遍。”
许在觉得自己的腰要被掐断掉了,可还是照着之前预演的剧本说道:“斯衡哥,你能不能不要和画意姐订婚,我真的好喜欢你。”
再次听见这句话,陆斯衡的身体僵了好久,而一股不知从哪起的电流窜遍他的全身,带起的酸软甜蜜将他的心都快融化。
陆斯衡眼里染着笑,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有多喜欢?”
看着他专注认真的眼神,这一刻,许在忘记了自己是在演戏,眨眨眼,把藏在心底多年的话说了出来。
“很喜欢很喜欢。”
陆斯衡轻笑:“我知道了。”
随后,用力地吻住了她。
原本白画意是来叫陆斯衡去看她明天的礼服。
毕竟从头到尾,整个订婚准备他都没有参与过。
可没想到竟看这一幕。
她整个身体因为怒火而不停地颤抖。
她想冲进去,撕烂这个贱货的脸,可渐渐升起的头疼让她寸步难行。
白画意扶着墙爬回自己的房间,林煦看见她时,她双手抱头,蜷缩着身体在地毯上翻滚。
“意意,你怎么了,意意?”
林煦跪在地上抱起她的上半身,恳求道,“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你的病不能再拖了。”
“不!”
被病痛折磨得双眼通红的女人,压抑着歇斯底里的声音,低吼道,“明天我就要嫁给陆斯衡了,我不能去医院。不能让他们发现我有病。
不能让那个小贱人看见我残败的样子。”
知道她要强,但恐怕她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再这样下去,别说不让人发现,她连保持正常状态都做不到。
林煦哽咽着声音:“意意,你怎么样才肯去医院看病?”
白画意双手拽着他的衣服,因为疼痛,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等我……和他成为……正式夫妻……我再去……”
林煦闭了闭眼,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
她有名有钱,什么都不缺,为什么非要执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而看不见眼前的他。
他咬牙问她:“那是什么时候?”
她也不知道,连这场订婚都是爷爷用命逼来的。
刚刚,就在刚刚,他还抱着其他女人热吻。
她的瞳孔渐渐涣散,屋子黑暗的角落里,滋生出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怪物。
那个怪物美丽高傲,是曾经的她,也是现在的她遥不可及的自己。
女人一步步走来,顿下身,直直望着她的无法聚焦的眼睛,勾唇道:“你该是把身体交我的时候了。”
话音落下,女人的手伸向她的眉心,慢慢穿透,直到整个人消失在她的身体里。
林煦盯着她努动的嘴唇,听不见她的声音:“意意,你在说什么?”
“毁了她。”
林煦没听明白。
这时白画意已经能坐起身,不像之前头疼欲裂生不如死,她转过头,伸手抚摸林煦的脸,眼神是林煦没有见过的狠厉阴鸷。
“你去毁了她,我看她还拿什么勾引斯衡。”
林煦犹豫,他没害过人。
见他没有立即答应,白画意亲了亲他嘴角,低声蛊惑他:“你不是想要我去医院吗?只要我嫁给了陆斯衡,我就去做治疗。”
“真的吗?”
他开始动摇,白画意脑子里有个瘤,已经不能再拖了。
白画意郑重点头:“我只是让你毁了她,又不是要你杀人。”
“好。”
林煦握着她手,亲吻她的手指,卑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替你去做,只要你答应去看病。”
白画意歪头一笑,落地镜中的她,却是比鬼哭都瘆人。
许在,你给我等着。
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
我倒要看看陆斯衡看见你睡在其他男人身下,他还爱不爱你。
彼时,陆斯衡的房间里,许在被吻的晕头转向,甚至忘了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
幸好陆斯衡及时刹住了车。
要不是时间不对地方不对,他当即就想把这小女人给办了。
两人额头互抵,气息交融。
陆斯衡嗓音哑的一塌糊涂:“在在,今晚不行,等过两天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壹号院再做。”
许在:“……”
一团浆糊的脑子,慢慢消化他话里的意思。
是在说她欲求不满吗?
什么叫事情解决?订婚对他来说只是解决一件事?
再做?
他还是想着让她做小三?
原本火热的情绪迅速降温。
许在一把推开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风衣,冷声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睡了,明天一早还要给斯衡哥你的未婚妻当伴娘呢。”
说完,反手与他挥手道别。
陆斯衡眸光一暗。
这小女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满足她,在和自己使小性子?
但一想起她说,喜欢他,好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他就乐的像傻子一样。
……
虽说订婚宴晚上才开席,但一大早化妆师摄影师就到位,刘陆两家的亲戚也会在中午的时候到。
陆乙苏陪陆老爷子从江城赶来,但陆斯阅和章茉一家没有出现,虽然会引人议论,但总比见到了尴尬强。
陆斯衡正与白画意在茶庄花园里拍外景,许在站在一旁。
刘清麦探望完白家老爷子,顺道来问候一下新人,陪过来的还有刘政屿。
“姐姐。”
穿着白西服白衬衫戴黑领结的少年,手摇轮椅,从花园入口就迫不及待地招呼许在。
别说,刘家人根基在北方,尽管刘政屿岁数不大,略显病态,但难掩他皇家贵族气质。
在他身旁穿香槟色绣牡丹改良旗袍,绾了发髻,佩戴东珠的刘清麦,仿若民国名门望族里走出来执掌家业的女性,雍容大气。
许在立在原地,低眉垂眸道:“刘阿姨。”
见到刘清麦出现,陆斯衡和白画意放下拍摄,立即赶来问候,不敢有半分耽误。
今天的陆斯衡不同一般,塔式多青果领双排扣黑西服,白色衬衫黑色领结,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西裤。
衣领左侧驳头眼扣上插了朵白百何。
尽管手里依旧持着拐杖,却更显他整体沉稳又矜贵的气质。
就算穿了红丝绒高开叉鱼尾裙,有几千万钻石项链衬托的白画意,在他耀眼的光环下也只是个陪衬。
向刘清麦问候好后,白画意点缀了金粉的眼角扫过许在的衣着,似不知情地问道:“在在,你怎么没穿我给你特意挑选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