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掩盖一个人在这生活的痕迹很简单,但要抹除一个人爱的记忆很难。
男人靠坐在他那把他曾经请人花高价拍来的黄花梨交椅上,望着这偌大书房一室的装潢,俊眉轻挑,这完全不是他喜欢的风格。
管家和佣人在傅烨的示意下那些事情他们都不敢提,特别是只要有关于一点点明伊桃的事情。
傅亦寒想他的审美怎么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他打开他保险柜,里面那最重要的暗格里无端出现的蝴蝶胸针,还有几块还散发着香味的手工皂,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到了既陌生又熟悉。
男人如玉指节划过那振翅欲飞的蝴蝶胸针,他痴痴鉴赏了很久,他感觉那蝴蝶就要飞走,他收拢掌心紧紧捏住。
安心了!
他抓住了!
“帮我查查这件作品出自哪位设计师!”男人的声音冷冽,利落的下颌紧绷。
心内一股莫名的失落与空洞在萦绕。
傅烨这半夜突然接到电话,听专为傅家负责购置奢品的拍手高征说傅亦寒半夜在查那枚蝴蝶胸针设计师,傅烨这如何还能在睡得着。
这温柔乡还没待够,就得起身去办事的傅烨不免有气。
“他傅亦寒就不能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吗?”
傅烨骂骂咧咧地推开身旁一双嫩白藕臂缠着自己的顾笙。
“娱乐圈美女如云,下一个更年轻更美!”
傅烨带着轻蔑的口吻,瞥了眼他在一次酒会包养的最近炙手可热的小花。
这些话将身旁女人的心割得遍体鳞伤,男人浑然不觉,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有不在乎,不在乎她痛不痛苦。
傅烨边穿衣服,对着一脸失落的顾笙冷声道:“要什么就和佣人说,还有你那部戏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走前在女人雪白的脸颊落下一吻,转身离去。
傅烨自诩是花花公子一枚,但也绝对算的上是绅士。
只是这时他还不知道这个叫顾笙的女人将会成为他心底的烙印。
幻影疾驰在寂静的马路,傅烨很快赶到了傅宅,佣人替他推开书房的门,傅亦寒高大的背影带着寒意。
傅烨自觉不妙,看来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傅烨战战兢兢,等待的傅亦寒的怒骂。
傅亦寒转身,傅烨抬眸,望着傅亦寒矜贵清冷的面上好像只有稍稍的不悦。
傅烨被悬在半空的心也算有了落下一点,看来不是想起明伊桃,要不然傅亦寒不会那么淡定。
“明日,我要出发去A国。”
傅亦寒边说边转身将一封文件递给傅烨。
傅烨翻了几页,眉头紧蹙,满脸的不可置信。
傅亦寒薄唇突然低声嗤笑了一声:
“在我这耍小动作,我倒要看看这只蝗虫吃得有多肥了!”
傅烨望着傅亦寒玩味的表情,心里还是担心不已。
这傅亦寒去A国要是遇见了明伊桃怎么办?
这要是傅亦寒接触那些旧物,那些被刻意封藏的记忆破土而出怎么办?
那一切不是又即将回到原点了吗?
傅烨立马道:“哥,要不您继续坐镇傅氏,那边我替你去。”
傅亦寒视线充满了打量,他敏锐察觉傅烨在慌乱。
“不必了,我亲自去!”傅亦寒冷声回应他。
陆宅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叫醒了明伊桃,她的手下意识地往旁边触去。
果真,他又不在了。
失落再一次抓住了她。
几名佣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她们似乎也察觉出了坐在床上女主人那低落的情绪。
但一个稍微年轻的佣人替女人换好鞋后,抬眸还是忍不住道:“少夫人,是心情不好吗?”
这几日佣人明显都发现了明伊桃的情绪并不高,陆宴合也在外早出晚归忙忙碌碌。
明伊桃似将回过神来,嘴角微勾,淡淡道:
“没事,可能是太久没有出去购物了吧!”
佣人听完也不好再说什么。
餐厅的佣人已经将陆宴合走之前特地炖下的燕窝端来。
为了缓和主人之间的关系,佣人满脸堆笑对着有一搭没一搭搅着汤匙的明伊桃道:
“小少爷那般忙碌,竟还炖上了燕窝再走,小少爷真的很爱很爱您。”
餐厅内阳光和灯光映在女人分外精致美丽的脸上,那双琉璃似的眸子渐渐溢出光彩。
素手抬起骨瓷盅,她顿了一下,她想她应该要体谅他的,他那么忙,明明睡觉的时间都不够,竟还想到给她做这些小事。
明伊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晚醒来不见陆宴合后,她的心总是胡思乱想。
偏偏两人还都忙碌,他们之间不说沟通了,现在甚至连一起坐下来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她醒来时他走了,她睡着时他才回来。
吃完饭后,正在画图的明伊桃突然接到了藏馆的电话,她的作品以前一般都是委托他人进行打理的,这还是首次找到她本人。
那边说希望她在A国的宝石博物馆举办个展,明伊桃抿了抿唇,有些为难,毕竟她这两年的作品的确是不多,甚至没有几件是令她自己满意的。
还有一些也已经交由其他人,外借的外借,拍卖的拍卖了。
明伊桃最后还是拒绝了,因为心内升起的不安,还是让她拒绝了这次展示的机会。
她想藏于隐匿的化名之下,做一个普通的设计师也不错。
心中还是升起一阵疑问,他们是如何找到她的?是如何知道她的?
那边珠宝博物馆的负责人挂完电话后,又瞥了眼坐在沙发上靠坐在沙发上气质冷冽不发一言的男人。
男人不发一言,只是修长如玉的指节不停地敲着沙发扶手。
“傅氏对本馆的捐赠会继续,希望有一天能见到这位优秀设计师的作品出现在这间展馆内。”
傅亦寒说完起身,长身玉立,迈着长腿往外走。
馆长一想到刚刚通话那清脆的女声,正所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一定是个美人!
这傅总绝对对这位设计师有意思,想着他立马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傅亦寒烦闷地回到车上,这位设计师竟就这么神秘?
指腹又再一次摩挲着蝴蝶翅膀部分的红宝石。
那娇艳欲滴的红,他脑中竟不禁荡出女人娇嫩的红唇,那唇或哭或笑都勾人。
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温度打低一点。”
他燥热地用力地了扯了扯领带,脑海却将那唇一遍又一遍描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