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总督府衙的鹤言即刻召开了发布会。
会场布置得整洁而庄重,中央摆放着讲台,台前是一排整齐的座椅,摄像机和记者们早已就位,等待着总督大人的驾临。
待到仪态端庄的鹤言出现,全场起立致礼,两洲的各家媒体纷纷用摄影机记录这一时刻。
鹤言走上讲台,对着台下的来宾与媒体点头致意。
“本次召开发布会的,为的是澄清几日前因我本人于总督府衙行凶杀人而带来的流言蜚语。你们谁有什么想问的,就举手发言吧。”
鹤言说罢看起台下已是齐刷刷举手的场面。
“就你吧。”
首先被点名的是他正下方一位的女记者。
她戴着一副优雅的眼镜,精致时尚的镜框勾勒出秀美的眼睛。
“总督大人,请问那段视频是否是有人在恶意剪辑从而故意煽动民众,以达到对您不利的局面。”
“难得还有如此理智的声音,能不随大流就说明你是个远见的人。”
鹤言抬起头,冲着那女记者笑了几下。
“那段视频的确是有不实的地方,首先是他想要袭击我,这也是有不少证人可以证实的,我出于自卫才杀了他也是逃不脱的事实。”
沉着冷静的回答令众人唏嘘不已,这无异于是坐实了鹤言的残暴本性。
躲在台后聆听的叶清冉不由得为鹤言捏了把冷汗。
好在他已经取得了关键的证据,所以只需继续陈述事实就好。
那女记者有些难以置信的缓缓坐下。
“还有人有问题吗?”
明明是座无虚席,举手的人却寥寥无几。
大多数记者都因鹤言刚才的回答而沉默。
鹤言张望片刻后向一位后排的男记者伸手。
“大人刚才说自己的确是凶残的杀了人,所以我是否可以认为您是个内敛阴鸷的人。”
面对诋毁,鹤言非但没生气反而是为他鼓掌。
“总结的很好。”
他太清楚自己是个怎样性格的人了,看似沉稳,做事也心怀坦荡,实际上却是典型的笑里藏刀。
但他不能在此刻由着那人诋毁自己。
“那我倒想请教请教,要是有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袭击你,要夺走你的性命,你能安稳的坐着束手待毙吗?”
“这...”
那人茫然的挠挠头,随后灰溜溜的坐了下来。
角落中有一人举手,鹤言挥手示意让他发问。
“大人说自己是出于自卫,可那视频中您的举动显然是残忍的虐杀。公布的尸检报告上说死者的胸腔从背部完全被刺穿,只是自卫的话,您恐怕不用做到这步吧。”
这位咄咄逼人的记者显然是来者不善,鹤言恶狠狠的瞥了他一眼。
“危言耸听。”
在回答四个字后,鹤言结束提问环节。
他挥手命现场的工作人员将通缉令分发给众位记者。
通缉令上陌生的面孔令众人一头雾水。
“经过认对核查,此人正是袭击我并被我自卫杀死的那位。”
鹤言是如此解释道,可那人浑身缠着绷带,根本就看不清脸。
“这都是大人的一面之词,岂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更何况那人的面部已烧的如同死焦枯叶,您到底是怎么核查的呢?”
那位蜗居于角落里的记者继续追迫,鹤言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蹊跷。
他抬起头,用寒冷如冰的双眸直视起这位记者。
“总督府衙似乎从未公布过死者的身体细节,你是怎么知道他的面部情况的?嗯?”
鹤言阴冷的声音令那人打了个颤,他空咽一口,眼珠也慌乱的转动着。
众位记者也疑惑转头看向那人。
“难怪你一上来就咄咄逼人的,原来是受人指使藏有祸心啊。”
乐了的鹤言缓步的朝他而来,那人拔腿就跑,可惜守卫们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
被两位守卫架着的家伙面露惊恐,鹤言查看起他胸前的记者证件。
他所隶属的还是忘川洲非常有名的频道。
“渗透的很深嘛。”
鹤言拽下了他的证件,随后拿着恶狠狠的于他脸上扇了几下。
“回去跟你后面的那位西北的总督讲,叫他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我鹤言乐意奉陪。”
语罢鹤言挥手让守卫放他拿去,重重落地后的那人连滚带爬就离开了发布会现场。
重返讲台的鹤言微凉叹息一声。
“你们看到了吗?我这个总督可真是不好当,有人故意给我设局使绊子,然后有人借题发挥故意损毁我的声誉。”
诉苦的同时又取出一份血检报告。
“这是死者与我方才发给你们通缉令上的那个通缉犯的血样比对。”
其实鹤言根本在先前根本就没有怪人的血样,两份送检的血样都是从尸体上现抽的。
在传看之后,记者们清晰明了事实。
虽然还是会有人质疑血样的真实性,但有了先前那位被轰走记者的前车之鉴,也就按耐住了那份质疑。
“此人是个在逃且极度危险的重犯,而我鹤言已将他铲除,之后该怎么报道,你们就自己斟酌吧。”
话音落下鹤言就准备结束这场发布会,他差点忘了最后的结束语。
“最后感谢各位媒体记者们的参与。”
他面不改色的离开了现场。
被丢下的记者们忙碌整理着采访笔记和拍摄资料。
整个发布会在不怎么愉快的气氛中落下帷幕。
“这样真的能糊弄过去吗?”
“必须能。”
忧虑的叶清冉连声叹息。
而鹤言去王都也不仅仅是为了找公主,他还在第二日还拜访了曾关押过自己的最高司法衙门。
他对年老的尚书讲清事实,更要求他在发布会结束后向大洺表彰自己铲除了在逃要犯。
刚刚回到总督府衙还未来得及休息的鹤言就已得到了中枢与最高司法部的双重赞赏。
有了两个部门的出面,那些记者自然会被影响。
经过深思熟虑后,媒体们都不约而同的开始恭颂起鹤言英勇除恶的高大形象。
“即便血样是伪造的,就连那张通缉令也是我随手抽的,但事实就是事实,我所杀死的的的确确是个穷凶极恶的暴徒,所以理应被歌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