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莱将话又给详细说了一遍,“你出事的那辆车,被警方检查过后,确实证实了刹车被人动了手脚,但近一个月的监控里,却没寻到可疑人物,他们查不到,你爸不死心,一直在跟进这件事。”
“后面,他用排除法断定你的车子被动手脚,在望月山庄的可能性最大,家里的监控查着查着,他发现谢思婉身边的荣姨在某天中午给监控室的老张送了东西吃,而这两人,向来没什么交情,昨天,你爸问起,谢思婉解释两人在谈对象。”
“可大半个庄园的人都清楚,荣姨那人眼高于顶,怎么可能看得上老张,因为这事,你爸怀疑这件事和谢思婉有关,但谢思婉没承认。”
“然后,你爸就说,她如果不说实话,那两人就离婚,谢思婉当然不会愿意,最后,你爸给她指了一条路,他们可以不离婚,但不离婚,谢思婉就必须得证明你出车祸这事和她毫无关系,如果不能证明,那这婚,他可就离定了。”
这些话,姜莱几乎都不带气喘地说完。
说完后,她仍旧直勾勾地盯着靳盛时,企图从他绮丽的面庞上看出动容的神情。
但可惜,没有。
不仅没有,他抬眸看向她时,嘴角还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闻言,姜莱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她倒不是想自作主张缓解父子两人的关系,而是这次靳修实的行为,确实让她这个旁观者感受到了他身为父亲,对儿子还是在乎的。
这也算是父亲对儿子的一份情谊。
前两次,靳盛时对自己袒露的那些心声,她能感受得到,其实,他内心深处挺缺坚定的父爱的。
靳修实这份父爱,为他出头,对靳盛时来说,确实是来得有些迟。
但迟总比没有好。
她认为,他有权知道。
-
翌日清晨。
谢思婉精神不振地醒来后,收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靳允骁涉嫌走私,被警察带走了。
知道这个消息时,她整个人都快晕过去了。
她在望月山庄里,被惊吓得脸色发白。
医院里,姜莱却是喜笑颜开。
心情一好,给靳盛时投喂水果也投喂得更加殷勤了些,“现在好了,就算张开锦那边没有供出谢允骁,但他们俩有过合作往来,合同上的白纸黑字做不了假,如果他不能将两人的合作解释清楚,那他,怕是也得在警局住上一段日子。”
靳盛时咬着她剥好皮,递到嘴边的葡萄,脸上也挂着笑,“警方那边在套羊呢。”
“靳允骁和张开锦有合作往来,但那些合作,以我对靳允骁的了解,他势必会让警方相信他只是一个受害者,这事,动不了他的根本,但却能让警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监视着他。”
“一旦被警方明目张胆盯了,他便不敢轻举妄动,而没有了他这个合作伙伴,高家那边,肯定会坐不住,而坐不住的结果,是他们会自寻出路。”
姜莱接话,“而那样,警方就能钓出大鱼。”
靳盛时勾唇,毫不吝啬夸赞,“聪明。”
姜莱弯唇笑,继续往他嘴边投喂了一颗葡萄,“还有另外一件事,现在靳允骁被警方带走,要接受调查,最慌的,莫过于谢思婉了。”
“她没了主心骨,肯定会自乱阵脚。”
“说不定,她现在正在想方设法地自证中。”
姜莱没猜错,在谢思婉得知靳允骁被警方带走后,她便一边心慌着一边开始筹划了。
而要想自证自己是清白的,那便只能将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去。
在靳家,靳老爷子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靳修实,二儿子靳松清,小儿子靳元寒。
当年,谢思婉嫁给靳修实前,靳家三子之争,靳修实拔得头筹,成为靳氏总裁。
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三人的明争暗斗,但也是听说了不少八卦的。
他们三人之争,只有靳松清这个笑面虎,能和靳修实过上招,两人可谓是势均力敌。
但因为靳修实有云玉皎这个贤内助帮忙,最终,总裁之位让靳修实坐上了。
这些年来,兄弟三人虽然表面上一派平和,但背地里,谁又知道会使些什么下作手段呢。
谢思婉眼珠子转了两转,忽然想到一个人。
靳松清的儿子靳衡,他比靳允骁还要大一岁,一年前,也参与了靳氏集团总裁之位的竞争,但因为他急功近利,签了一份陷阱合同,让集团损失了20个亿,自那以后,靳老爷子再也没有高看过他,并且,还禁止他参与靳氏总裁之位的争抢。
父子俩都在总裁之位中败了。
那么,他们肯定都少不了怨愤吧。
正巧,前几天,父子俩还来了一趟望月山庄。
想个办法,她也不是不能将靳盛时出车祸这事推到他们父子俩身上。
然后,她的灵机一动,导致当天晚上,靳修实的病房热闹得不得了。
靳松清不论遇到什么事,始终都是笑脸相向,但被靳修实一个电话喊来他病房对峙后,他整张脸都是铁青的,“大哥,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靳衡也不爽,“大伯,这是你们家的家事,怎么把我们也给牵扯进来了。”
他们俩,脸色不好看,靳修实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眸光一凛,他朝谢思婉的方向瞥去一眼。
“你不是说你有人证吗?”
谢思婉提着一口气,嘴角的笑无懈可击。
“荣姨,你去把他们给喊进来。”
荣姨听令后,很快去门外领了两个人进来,其中一个,靳修实并不陌生,是监控员老张。
另外一个,是个年轻女人,年纪不大,穿着庄园里女佣的工作服,看着很面生。
在两人出现后,靳修实明显注意到靳松清父子俩脸色发生了变化,当下,他眉心皱得更厉害了。
甚至不免在心里多想。
难道说,靳盛时出车祸这事,和他们有关?
没等他深想,肤色黝黑的老张半弓着身子,颤巍巍出声了,“靳先生,上次,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老实交代,还希望您能原谅我。”
他这话一说,靳修实直觉不妙。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