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颜声音一沉,目光幽幽。
积压在身体里的恨意如同毒舌的信子,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
“至于你,还没有资格在这里教育我,不管是你,还是整个关家,我都不会放过。”
关悦曦的唇勾起一抹弧度,眸中却又黯淡下来,轻柔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疲惫,不带任何嘲讽,只是平静地告诉许时颜事实。
“人年轻的时候总以为自己能对抗全世界,可你真正去做的时候,你才会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许时颜的话,对于关悦曦来说,就像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丝毫不足以让她放在心上。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许时颜冷道,越过关悦曦,却又被关悦曦抓住了手腕。
“许小姐,以后你一定会明白一个道理,人这一辈子,只能守护自己眼前的东西,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没有办法,但还是想你停止对薄哥哥的污蔑和造谣。”
关悦曦的话语甚至带着威胁的意味。
许时颜甩开关悦曦的手,像是在擦什么脏东西似的拍了拍衣袖,看向关悦曦的目光冰冷如刃。
“滚。”
许时颜言简意赅,粗俗不堪的言语针一般扎入她的耳里,关悦曦愣了一下。
“温馨提示一句,我可不像薄津恪那样怜香惜玉,关小姐若是还想四肢健全地参加综艺节目,那就最好离我远一点。”
说完,许时颜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带起一阵凌厉的冷风。
采访的原始录屏很快传遍了网络,包括薄津恪和夏星野的双人采访。
许时颜这才知道薄津恪那天采访完后,表情为什么那么可怕。
原来,记者为了流量,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直接把“论薄津恪x取向”的帖子展示给两人看,还好死不死地问薄津恪传言是否为真,问一旁的夏星野,认为私底下薄津恪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时颜虽然猜到记者会无底线,却没想到居然有胆子在薄津恪的头上蹦迪,实在是让人佩服。
导演也看出了风向不对劲,但是又不敢找许时颜的责任,否则他就成了帮凶了,于是,只能在宣传发文案上暗戳戳的澄清,表示薄津恪和许时颜的相处多么多么和谐。
但是,已然被许时颜暗地里引导入坑的cp党根本丝毫不在意,且认为节目组是在欲盖弥彰。
“节目组还是不懂金主的心思,现在网络上声势这么浩大,人家薄先生还没急呢,节目组倒是先急起来了,夏宝,薄先生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不你就从了吧?”
一堆人都在控评论,艾特夏星野,劝他从了吧,结果很多人都被拉黑了,反而导致更多人去艾特夏星野。
“有钱人就是会玩,这不就是怕大众接受不了自己的性取向,所以借口参加节目潜移默化地让人接受吗?”
“就是,这都什么年代了,反正只要不违背公序良俗,谁在乎这个,就别装了啦。”
“许时颜好歹是薄津恪的妻子,就连她都没说在意,说不定两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许时颜只是为了利益嫁给他,两人各玩各的罢了。”
“分析得太有道理了,怪不得薄津恪从来没跟哪个女人传过绯闻,突然之间就和许时颜结婚了,许时颜本来就不是个正经的世家小姐,接受能力肯定比一般的小姐强啊!”
“总之,吃瓜群众举双手双脚公开!”
“支持+1”
……
许时颜一边用餐,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忽然之间,感到有些奇怪。
薄津恪的人,公关能力可是一流,这事情都发酵好几天了,薄津恪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当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薄津恪就算吩咐手下掩盖,她也有应对的办法。
反正不管怎么样,薄津恪必须退出节目组。
正想着,许时颜的手机忽然响起。
竟然是导演打过来的。
许时颜的心情莫名有些忐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有什么事?”
“你竟然还敢问……”
导演正在气头上,但终究还是忍下来了。
“节目组要紧急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网络上的谣言,你赶紧回来!”
许时颜漫不经心,不满地嘟囔。
“什么谣言,反正对我又没什么影响,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一个星期之后才是正式的直播时间,我现在有事,再说了,我们的合约里可不包含澄清谣言这一条。”
她怎么可能去替薄津恪澄清,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薄津恪就算不想退出也得退出。
“许时颜,你别太过分了!”
导演这下是真的怒了,无比后悔邀请许时颜参加节目的决定。
许时颜耐心耗尽。
“导演,看来你这段时间这么照顾我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最好还是取消记者会,现在网络上已经是这个氛围了,召开记者会只会越抹越黑,有什么意义呢,好了,不说了,我就先挂了。”
说完,也不等导演说话,许时颜直接挂断了电话。
用完餐,许时颜走出餐厅。
此时阳光正好,清风拂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许时颜脸上带着舒适的笑,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许时颜呼吸猛地一滞,瞳孔震颤,整个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薄津恪倚靠在黑色迈巴赫的车门上,黑黝黝的瞳仁静静地盯着她,似乎已经等待多时,浑身的气场是烈阳都透不进的冰冷沉寂,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许时颜扯着唇角,勉强露出一抹笑。
“好巧,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也对这家餐厅感兴趣,我刚才体验了一下,里面的脆菇挺好吃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薄津恪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沉默着盯着她。
许时颜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被洞穿了,赶紧找借口逃。
可刚走了没两步,腰腹忽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给罩住了,薄津恪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
许时颜心头一紧,像是搁浅的鱼般,挣扎起来。
“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