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天晚上,她在客厅等了一夜,终于等到段鸿途回家,高兴地告诉她自己又怀孕了,已经有三个儿子了,她希望这次能是个女儿。
而段鸿途只是冷冷地盯着她,下一秒,猛地逼身上前,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女儿?你还想生多少讨债鬼,难道是想以后教出来一个跟你一样的废物,只会等着男人来上?你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大小姐了,现在整个许家都是我的天下,再也没有谁能再左右我的命运,谁知道你肚子里的东西到底是我的还是你那个旧情人的种,明天,就去把你肚子里的这个杂种打掉!”
比起快要窒息的痛苦,更让许母绝望的,是灯光照耀下,段鸿途衬衫衣领上没擦干净的口红印……
放学归来的许明轩,许明华,还有许明远,正好看见这一幕,瞬间红了眼,像是被激怒的小兽,扑上去咬段鸿途的手臂和大腿。
段鸿途吃痛,大声叫保镖,把几个孩子拉开,一怒之下,把许母连同几个孩子都囚禁在了别墅,甚至连饭菜都只看佣人和保镖的心情。
段鸿途为了向上爬不择手段,把整个许家的基业都搭了进去,偶尔回别墅,也只是为了折磨许母,几个哥哥在房间隔壁被保镖看管,愤怒叫喊却无能为力。
哪怕是在这种虐待之下,许母竟然也能好好地活到了临产期,在许家生活多年的佣人看不下去,这才偷偷地支开保镖把许母送到了医院。
许母唯一的慰藉是好歹自己把这个孩子生了下来,可几个小时之后,刚生下来的孩子就失踪了。
若不是因为还挂念另外三个孩子,许母恐怕当场就要疯掉。
说起这段过去的经历,许母浑身都不太舒服,伸手挠着自己的胳膊和大腿。
许死颜眯了眯眸,直接上前,不由分说地抓起许母的胳膊,伸手把袖子撸了上去,瞬间愣住了。
本来光滑细腻的肌肤,却布满了数不清沟壑。
许时颜一眼就看出是刀伤,甚至还有烟头烫出来的伤口。
粉色的新肉从伤口处长出来,很难想象气候变化的时候会有多瘙痒难耐。
她五年前回到许家的时候,许母总是笑嘻嘻的,一副笑口常开,智商欠费的模样,从来没告诉过她身上有伤这件事。
经历了这么多事,还能笑得出来,单纯得令人发指,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一旁的许诺也呆住了,几个哥哥别开眼,眉宇间显露出几分痛苦的神色。
许母有些不自在,伸手把衣服拉下来,只是苦笑。
“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养尊处优,什么都不懂,能力平庸的大小姐,有时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任性妄为,觉得别人顺着自己是理所当然,分不清别人究竟是好意还是恶意,不知道世事难测,人心难辨,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嫁给了他,一朝踏入深渊,没能保护好你,也没能让你们这几个小子感受到完整的父爱……”
许明轩脸上没什么表情。
“总归是长大成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已经不重要了。”
许明华点了点头。
“这种东西不要也罢,反正您现在活得好好的,就是最好的结局。”
许明远:“现在我们身体健康,妹妹也找回来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过去的事情您就别想那么多了。”
许母的脸上露出一抹笑,点了点头。
“那人渣的现在在哪儿?”
许时颜像是随口一问,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冷意。
“他……”
许母顿了一下。
“他已经死了。”
死了?
许时颜愣住。
许母这才告诉她,当初许时颜失踪后,她和几个哥哥几乎求遍了人去寻找她的踪迹,找了半个月一无所获,许母没办法,想去求段鸿途派人去找,结果在去许氏的半路上,却得知段鸿途去视察工厂的时候被卷入了爆炸当中,当场死亡,就连尸首都没有留下。
“原来早就已经死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报应?”
许时颜的心情稍微舒坦了一点。
可惜了,她最喜欢跟这种人渣打交道。
许母叹了口气。
“算是吧,他动我没关系,可要是要动你们,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杀了他……”
许母的语气透着决绝,似乎还没有从当初的阴影当中脱离出来,几个人都没想到一向开朗的母亲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恐慌。
许诺抓住许母的手。
“妈妈,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别想了,反正他已经死了,我们不收他的命,自有阎王爷来收他的命!”
许母“嗯”了声,朝着许诺露出一个微笑。
“我没事。”
说罢,许母又看向许时颜。
“颜颜,我不知道你在琼州岛三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困苦,我承认这是我的错,你不原因我也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自己最要紧的,知道吗?”
许时颜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耐烦。
“哎行了行了,知道了,类似的话你已经重复很多次了。”她实在是不太擅长应对这种矫情的氛围。
许明轩扭头看向许时颜,薄唇蠕动了几下,似乎在斟酌自己的用词。
“我看你是准备不撞南墙不回头了,既然这样,那就顺着自己想要的目标去走,既然有人肯把自己的基业交给你来打理,说明你这个人还算可靠,早就不是五年前那个任性妄为的许时颜了。”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许时颜上下打量许明轩,半是调侃半是嘲讽。
许明轩之前看她,是哪哪儿都不顺眼,一副恨不得直接把她给锁家里的架势,现在居然夸起她来了?
许明远感到有些匪夷所思,看向许明轩:“大哥,你是不是疯了,你真打算不管她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许时颜再回琼州岛那个鬼地方,那薄津恪还不知道要怎么利用她呢?”
许时颜瞥了他一眼:“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叫鬼地方,今时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