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
手腕被人紧紧握住!
力道极大,与他不相上下。
魏九苍神情微变。
这是个男人的手!
定睛一看,是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
而许青栀正坐在床榻的里侧,冷冷盯着他。
沈琉明道:“抓住你了,看你这次往哪逃!”
身后,白薇也及时冲了进来。
意识顿时有些朦胧,魏九苍心知不能再僵持下去,二对一他不是对手。
魏九苍用力抽出手,转身就朝窗户跑去。
“哪里逃?!”
沈琉明和白薇立马追上去。
最终,魏九苍还是没能逃出这个屋子,被沈琉明和白薇共同制服。
许青栀神情冷漠。
魏九苍狰狞地笑道:“你不用问了,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是我看不惯你,要杀你,跟其他人无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意思是反正他打死也不会背叛温心慈。
只要他咬死不认,哪怕他曾是温心慈的手下,也可以说是他自主主张要为主子报仇,跟温心慈无关。
这时,许青栀弯腰捡起地上,魏九苍在打斗时掉落的荷包。
魏九苍神情一慌,厉声道:“还给我!!”
许青栀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将荷包打开。
从中拿出一张小像。
仔细看,这小像上的人十分眼熟,分明就是温心慈。
魏九苍眼睛都红了,额角青筋暴起,恶狠狠道:“贱人,快还给我!!”
沈琉明用膝盖抵着他的喉咙,用了几分力道,寒声道:“你这阉人,对娘娘放尊敬些!”
许青栀看了看小像,又看了看魏九苍的脸,敏锐如她,似乎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对上她的视线,魏九苍莫名有种被看穿的感觉,顿时心如擂鼓,眼神躲闪。
她来到魏九苍眼前,微微弯腰,说道:“知道本宫为什么能发现你不是小喜子么?”
魏九苍凶狠地瞪着她。
“因为你扮演小喜子时,一点也不像他。说明你不是一个天生的伪装者。”许青栀说道,“但是你假扮陛下时,倒是刻画得入木三分,连本宫都差点信了。”
魏九苍呼吸粗重,竟有些害怕许青栀接下来的话。
“魏公公,你私底下没少这么做吧?谁给你的胆子,是容妃么?”
魏九苍不答。
许青栀捏着那张小像,似笑非笑:“这是温心慈对吧。”
“不是!”魏九苍这回倒是肯张口了。
许青栀:“或许本宫可以拿去问问她,或是陛下?”
魏九苍立马慌了:“绝不可以!!”
许青栀冷冷地看向他,不怒自威:“你知道,本宫跟温心慈早已水火不容,这一次,本宫绝不会放过她。’
“试想一下,高贵的镇国公府嫡女,曾经尊贵到不容冒犯的容妃娘娘,私下里竟跟一个阉人苟且,传出去,该是多么令人震惊啊。”
“魏公公,你大可以当个哑巴,但本宫有的是法子在这个小像上大做文章,让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你敢!!”魏九苍死死瞪着许青栀,仿佛在极力压制着愤怒,双眸猩红,脖颈上的青筋一寸寸暴起。
许青栀从容的坐上主位,不再看他,淡淡道:“阿兄,既然他什么都不肯说,就杀了吧。本宫有更有趣的法子对付温心慈,他已经没用了。”
魏九苍终于败下阵来。
“姝嫔娘娘!”
魏九苍痛苦道:“只要您愿意保守这个秘密,奴才什么都愿意做。”
许青栀挑了挑眉:“不好意思,晚了。”
魏九苍惊慌道:“不,奴才求您!求您了!奴才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背叛她!”
最后三个字,魏九苍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许青栀:“哪怕是你的背叛,会要了她的命呢?”
魏九苍闭上眼,眼泪直流:“您知道,奴才没得选择。”
若是许青栀真那么做了,他的娘娘定会活不下去。
横竖都是死路一条。
他的娘娘如莲花般圣洁,就算是死,也要清清白白,她的名号不该被他一个低贱的阉人玷污,一同受世人的唾骂鄙夷。
“你就不怕,本宫出尔反尔?”
魏九苍道:“你若出尔反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门外。
裴珩一脸平静地听完了全程。
他缓缓转动着玉扳指,神色难以揣摩。
过了一会儿,他才推门而入。
看见他,许青栀立马一脸害怕地扑到他怀里,像朵柔弱无力的娇花,在他怀中轻颤,好不可怜。
裴珩搂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神色已恢复如常,扫了一眼屋内的景象后,才道:“枝枝,你有没有受伤?”
“陛下,臣妾好怕。”许青栀缩在他怀中,侧目看了眼被沈琉明绑起来的太监,害怕道,“是他要杀了臣妾!”
裴珩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许青栀,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将她的脑袋轻轻按到自己胸口,语气复杂。
“别怕,朕来了。”
......
最终,魏九苍承认了是温答应在背后授意,命他暗杀姝嫔。
当晚,帝王不仅处置了魏九苍,还下令杖毙了所有伺候过温心慈的宫人!
天刚亮,太监便端着毒酒,前往夕颜殿。
温心慈穿戴整齐,坐在一把椅子上,四周一片冷清,身边再无一个下人。
一束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整个人透着股难以言喻的凄凉感。
太监进来时,便看见她端坐在那,双手交叠置于膝上,气质清冷高贵,恍惚间,好似她还是那个不容冒犯的容妃娘娘。
太监走到一旁,替帝王传话。
“温答应!朕念及往日情分,曾饶过你一次,盼你能改过自新。可你全然不将朕的宽宏放在眼里,愈发肆意妄为,变本加厉!此番竟对姝嫔和她腹中皇嗣痛下杀手,差点让朕再失血脉。你这等毒妇行径,实在让朕寒心透顶,留你不得!”
“镇国公府温氏,谋害皇嗣,屡教不改,今贬为庶人,即刻赐死,死后不得入皇陵!以正宫规!”
太监说完,看向面容平静的温心慈,幽幽道:“温庶人,请吧!”
温心慈伸手,平静地拿过托盘上的毒酒。
这时,脚步声传来,有人来了。
温心慈抬眸,看到来人,属实有些意外,冷笑道:
“我还以为,来的人会是赵婉儿呢。没想到竟是你。”
太监谄媚又恭敬:“奴才见过姝嫔娘娘,娘娘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