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燃了一种催情香。
许青栀意识不清,未能觉察,只觉得那股欲望愈发强烈。
月澜走后不久,白芷悄悄潜入。
她看了眼许青栀眼下的模样,当即就忍不住低声骂了句什么。
许青栀是真的中药了。
不这样的话,无法骗过敌人的眼睛。
白芷将带来的东西摆在桌上,马上着手给许青栀施针。
“娘娘中的是阴阳合欢散,而且是最难搞的春药,唯有行房事才可解开,奴婢只能排出一部分毒素,暂且压制药性。”
白芷一边施针一边说道:“娴嫔也太恶毒了,居然给娘娘下这种药!”
许青栀咬了咬唇,竭力忍住想要娇吟的冲动,咬到舌尖微微出血,才缓了口气道:“不打紧,我能扛得住,这毒性解不了才好。”
白芷明白了她的意思,解不了,才能让陛下知道她被人暗算了。
不一会儿,许青栀脸上红晕褪去,看似和平常无异,唯有她知道那股奇怪的感觉仍缠着她。
此刻她脑海里竟想着裴珩,想到那晚的激烈。
许青栀脸色一变。察觉到那股汹涌的欲念又要蓬勃而出,她连忙掐了掐掌心,竭力克制着不去胡思乱想。
须臾,她呼出一口浊气来。
抬眼时注意到了角落的香,于是撑起身子走了过去,眼睛眯了眯。
她擅调香,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她那好姐姐怕出岔子,手段还真是多啊。
这时,门外传来动静。
咔哒一声,门开了。
是白薇进来了,肩上还扛着个人。
正是欧阳慎儿。
好慧心,果然没让她失望。
白薇将人放到床上,欧阳慎儿已然昏迷不醒。
白芷忽然开口:“等等。”
只见她从袖中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来,伸手掰开欧阳慎儿的嘴,塞进她口中,看着她咽下去。
“你给她喂了什么?”许青栀问。
白芷狡黠一笑,叉着腰说:“放心,毒不死人,只是添点乐趣罢了。谁让她想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人!”
许青栀未再多说什么,一拂衣袖:“走!”
外间天色有些擦黑,顾北辰环顾左右,确认无人后便推开屋门走进去,再将门严丝合缝的关上。
他得了消息,此番入宫是要将许青栀带走。
他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她既是他的妻,就得跟他在一起。更何况,他还有很多话要问她。
屋内没有燃烛,显得有些昏暗。
顾北辰沉着脸一瘸一拐地走向床榻,内心又无端生出一丝隐秘的兴奋和期待。
隔着朦胧的床幔,隐约可见里面躺着一名女子。
“栀栀,我来了。”
顾北辰抬脚上前一步,说道:
“过去我对你有许多不对之处,我知道错了,还有那件事,我是被宁平郡主逼迫的,如果再来一次,我定不会屈服,如今她已经死了,我顾家也遭到了报应,顾府只剩我一人了。”
“这段时间我过得生不如死,我终于明白,你才是我一生所求,就算你跟皇帝......没关系,我不在乎,就当我们扯平了。”
“听说你想离宫跟我在一起,我便来了。”
说到这,顾北辰顿了一下,莫名感到一股燥意,抬手将领口扯松。
“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我,否则当初怎会频繁引起我的注意,又几番暗中照拂我,只有你才会如此贴心,又对我念念不忘,对不对?”
他拿出怀中那方浅蓝色手帕,放在心口处。
“我早该想到,这个人是你。从今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可好?”
床幔内女子已然苏醒,她似是难受的扭动了几下,发出令人骨头都酥麻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顾北辰浑身的血液都往下身涌去,误以为是邀请。
他急不可耐的掀开床幔。
药物刺激下,顾北辰理智全无,美人投怀送抱,头脑一热也就顺势解开了腰带,剥去美人衣衫......
催情香燃烧到了一半,欧阳慎儿看着在身上的男人,一会看成了裴珩,一会看成了顾北辰。
她意识有些不清,抬手去摸他的脸,终于清男人的模样。
哑着嗓子,忍不住轻唤一声:“顾北辰......”
欧阳慎儿以为回到了前世。
在她还是太后时,顾北辰也是这么伺候她的。
这个男人虽不如裴珩健壮有力,但胜在技巧不错,又会哄人,因此在房事方面,他可比裴珩贴心多了。
以至于她重生后再次见到顾北辰时,还有些惦记。
此时她意识混沌,眼神迷离,肉体和精神的愉悦让她忘了今夕是何年。
而顾北辰同样难以自拔,肆意挥汗。
行欢愉之事,忘乎所以,像最原始的野兽一样,只图快乐,以至于他们都未注意到逐渐被鲜血染红的床单......
梅园里,一名太监跪在帝王面前说道:“启禀陛下,奴才方才路过梅园,无意间看到姝贵妃和一男子在此地私会,隐约听见贵妃娘娘唤那人顾郎君!”
“还,还说,要顾郎君带她回去。”
太监说完,抬头瞧着帝王的脸色,然后就吓得缩起了脖子,复又下头去。
王德全先是一脚踹了过去:“胡说八道什么!敢编排贵妃娘娘,不想活了?!”
然后才对帝王说道:“陛下,这狗奴才是眼瞎了,适才奴才身边的小明子去延禧宫送东西时,还瞧见贵妃娘娘在宫里呢。”
太监连忙爬起来:“奴才没有胡说,奴才真的看见了贵妃娘娘跟陌生男子私会!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裴珩寒声道:“你既说看见了,那他们人呢?”
太监闻言便指了一个方向。
刚靠近那屋子,便听到里面传来的不堪入耳的声音。
女子腻声腻气,娇喘吁吁:“北辰,你瘦了。”
光听声音,听得不太真切。
这,这成何体统!
贵妃娘娘难道真的......光是想想,王德全头皮都快炸开了,忍不住看向裴珩。
裴珩脸色阴沉至极,他正要进去,就听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我与陛下,谁更得你心意?嗯?”
王德全一张老脸又红又紫,甚至不敢听下去了。
“自然是你了。”女子回答。
突然嘭的一声,屋门被人一脚踹开。
力道之大,整个门扉都砸到了地上,掀起一地尘土。
床上的男女皆是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见屋里呼啦啦涌进了一群人,他们手持宫灯,将整个空间照得明亮。
裴珩站在其中,烛光下面色森然,如同地狱来的阎王。
宫人赶忙上前,一左一右拉开床幔,露出榻上的狗男女。
顾北辰下意识护住了怀中的女子,用锦被盖住她,自己也是脸色煞白。
但很快他便镇定下来,甚至还有些理直气壮。
他睡的是自己是妻子,他没有错!
反倒是皇帝,睡了臣子的女人,该受到谴责的人应该是他!
看着床上的两个男女亲密地搂在一起,裴珩气得眼睛发红,额间暴起青筋,他捂着发疼的心口,一挥袖袍,伸出另一只手,低吼道:
“刀呢?朕的刀呢?!”
帝王出行本就有侍卫随行,立马有人拔出刀鞘跪地呈上:“陛下,刀在这!”
哗的一声,裴珩拔出刀,抬脚朝榻上两人走去,周身气势逼人,杀气腾腾。
王德全忙扑过去抱住裴珩的腿,扯着嗓子喊道:“陛下三思,三思啊!!”
他是怕帝王一怒之下把贵妃娘娘也砍了。
“滚开,否则朕连你一起砍!”
顾北辰见状,方才生出的勇气顿时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求生欲。
他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女人,滚下床求饶:“陛下饶命,是娘娘命人将微臣约至此地,也是娘娘主动勾引,微臣不敢不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