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支利箭顺着沈淮序的耳边划过。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只看到接二连三的箭矢从他身后飞过来,绕过他的身体朝着黑衣人射去。
原本十三四个的黑衣人被这箭矢射死了四个。
其余的有了防备,便不好射中了。
但是这箭矢却也逼退了想要杀他的黑衣人。
沈淮序朝身后望去,还未看清楚来人,便感觉到胳膊被一阵大力拽起来。
“你怎么样?”
熟悉的声音传来,沈淮序低头便看见了沈今棠。
“你怎么来了?”
沈淮序有些震惊,他来的时候不是告诉沈今棠,让她在府衙主事的吗?
那里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而不是这种危险的战场。
“我不来你就死了。”
沈今棠并没有看他,反而是冷冷的看着那群黑衣人。
大部分的黑衣人被流火牵制住,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还是有三个黑衣人绕过流火,朝着他们这边逼来。
沈淮序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现在的情况,他看了一眼黑衣人,又看了一下沈今棠。
“给我。”
他想也不想地伸手就夺过沈今棠手上的剑,想要将沈今棠护在身后。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总是比一个女子要有反抗力的。
沈淮序的右肩被砍了一刀,鲜血已经浸湿了衣衫,但他咬紧牙关,忍着剧痛,只能用左手握剑,呈防御姿态。
他知道自己必须撑住,只需要拖住这三个人就好,等流火解决完那边的人,就可以过来救他们。
不过是拖住三个人,他手上还有剑,应当是可以的。
他深吸一口气,将沈今棠护在身后,目光如刀般盯着那三个黑衣人,低声说道:“别过来。”
“速战速决。”黑衣人首领说道。
其余的两个黑衣人大喊一声,便朝着沈淮序砍来。
“铮——”
只一回合,沈淮序手上的剑便被击飞了出去,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远远地落在雪地上。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发麻的手,手指微微颤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被击中的余震。
然而,黑衣人的刀剑却不给他震惊的机会,迅速地朝着他劈过来,带着凌厉的风声,仿佛要将他一分为二。
眼瞧着剑朝着自己面门而来,沈淮序心中一沉。
流火那边还有两个人没有解决,根本不可能过来救他。
难不成,今天真的就是他的死期了?
“找死!”
沈今棠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紧接着,他便感觉到了一阵大力拽过自己,身体被猛地一带,向后退了几步。
他下意识地扶住沈今棠的肩膀,这才稳住身形。
只见沈今棠身形一晃,一脚狠狠地踢在黑衣人手上的剑上,剑身瞬间脱手飞出,远远地落在雪地中。
她随即迅速将沈淮序挡在身后,护住了他的身体。
“你会武功?”沈淮序看着沈今棠,眼睛都瞪大了,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沈今棠却没空跟他废话,脚尖一勾,地面上被震飞的剑便被她握在手中。
她手腕一转,剑身如同灵蛇般划出一道寒光,一剑便割断了黑衣人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积雪。
不过几个吐息之间,原本的黑衣人所剩无几,只留下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黑衣人首领知道此次刺杀失败了,转头就要跑。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黑衣人首领被流火一脚踢翻在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抬起头,看到大势已去,心中一横,便想着服毒自尽。
“流火。”
沈今棠的声音冷如寒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流火应声而动,身形一闪,瞬间便来到黑衣人首领面前。
他手起刀落,狠狠地砸碎了黑衣人满口的牙,鲜血和碎牙四溅,彻底阻止了他服毒自尽的动作。
黑衣人首领惨叫连连,鲜血染红了雪地。
沈今棠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
她转身看向沈淮序,微微皱眉,低声说道:“还能不能走?”
沈淮序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沈今棠,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点了点头。
沈今棠却只是淡淡地收回了视线,目光重新落在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上,眼神中透着一丝冷冽的杀意。
“带回去审。”
沈今棠冷冷的开口说道。
“是。”
流火迅速拿出绳子,将疼昏过去的黑衣人捆得结结实实,然后拖到马车后面,像拖着货物一样将他们拴在马车尾部。
他动作熟练而迅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一切搞定后,流火也不用沈今棠吩咐,便开始检查马车的损坏情况,着手修复。
沈淮序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疑问。
他忍着腿上的剧痛,一瘸一拐地跟在沈今棠身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了?又是什么时候会的武功?”
沈今棠停下脚步,抬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我何时说过我不会武功?”
她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随后,她便朝着马车走去,动作轻盈而从容。
沈淮序被她问得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他咬了咬牙,忍着腿上的疼痛,艰难地跟了上去。
他一条腿被箭矢射穿,鲜血已经浸透了裤腿,但他依然坚持着,一瘸一拐地朝着马车那边移动。
“至于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沈今棠走到马车旁,将受惊的马匹缓缓牵回来,语气颇为平静地说道,“兖州府衙的那些官员神色有异,我又听说你将侍书派去调兵了,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轻轻拍了拍马匹的脖子,安抚着它的情绪,继续说道:“以防万一,我便带着流火过来看看,正巧碰到你遇袭。”
不多时,流火便修好了马车。
“上去,回城治伤。”沈今棠给了流火一个眼色。
流火便将沈淮序塞到马车里面。
“不行,我还得去城西,城西那边必须要有人主事。”沈淮序掀开车帘就要下来。
沈今棠轻轻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没有到城西,你的血就流干了。”
说罢,不容置疑地便吩咐流火将沈淮序带回城治伤。
眼瞧着沈淮序还是不安分,沈今棠淡淡地说道:“城西有我。”
沈淮序愣了一下,反应便没有之前那么激烈了。
“可是主子,我要是走了,谁来保护您?”流火有些不放心。
沈今棠翻身上马,语气中带了些调侃:“你怕不是忘了,你主子我也略懂些拳脚功夫?”
听到这话,流火的脸不禁有些发烫。
是啊,他怎么忘了,他的身手还是主子教的。
若是连主子都应付不了的情况,他在那边又有什么用呢?
“驾——”
沈今棠一夹马腹,马儿感受到主人的指令,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朝着城西的方向奔去。
骑马到了城西的街道,沈今棠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一路上,她总觉得背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目光盯着自己。
她微微偏头,目光如刀般扫向身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