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芯一把推倒他,看着他压抑的唇角,绷成了一条直线,眼底却翻涌着说不清的欲望。
翻身骑在他的身上,按在他的胸前。
“想哪去了?这不给你洗洗,不讲卫生的小朋友,老师可不喜欢。”
秦远山还要出声,被一开一合的小嘴堵住了那些话。
她的手肆无忌惮地游走,四处点火。
虽然单脚受伤,可不妨碍他翻身压制。
灯芯身上的裙子早已扯得凌乱,她锁骨上的痣在灯光下分外刺眼。
“我们就要结婚了。”
他当然知道他们就要结婚,会永远在一起。
“那我们就留在新婚之夜。”
“你是不是不行?”
被触怒的秦远山猛地吻住她的嘴,手却不停,两个人即刻间‘真诚’相对。
像是狂躁的大海中,她被一次次甩上浪尖,又狠狠跌落,可他还是恪守最后的底线。
他确实让她看到了他的正常,或者说是出色。
等到她大汗淋漓地趴在床上,抬不起一根手指,他才拄着拐杖,去舆洗间,呆了半晌才回来。
回来还端着一盆水,给摊在床上的她仔细擦洗了一番。
等他躺到床上将她抱进怀中,灯芯翻身缩进他的怀里。
黑沉沉的夜微微翻出光亮,起床号如约响起,秦远山这才睡去。
灯芯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他疲惫的睡颜,泛青的胡茬让他显得很是憔悴。
他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为国捐躯也义无反顾。
她的手指在空气里一遍遍描绘出秦远山的面容,并没有吵醒他。
可最后她还是轻轻抽身而起。
她坐在他的桌前,写下短短几个字,深深看了最后一眼,这才离开。
等到秦远山睡醒,怀中空空,不见灯芯的踪影。
他想起昨夜的荒唐,有些意犹未尽。
结婚申请怎么还没被批下来,他有些等不及让她做自己的新娘。
陈东敲了敲门,得到允许推门而入,脸上尽是吃瓜的表情。
“我就住你隔壁,你这动静,可让我一宿没睡着。”
秦远山老脸一红,又迅速恢复。
“我们马上就结婚,你的嘴闭紧点。”
一脸揶揄的陈东,阴阳怪气。
“哟~结婚的人就是不一样,肆无忌惮,理直气壮。给你带个好消息,出国深造学习的机会还是你,听说马上就下通知!”
秦远山一愣。
早就被高团长跟政委来回谈话不知多少次,告知如果结婚,会错失机会,以后也没了升职可能,还有可能下调。
这些他都已经了解,只要还能呆在部队,无论在哪并不会让他过于失望。
至于出去学习的机会,虽然他期盼已久,但是也没有过于执着,只要有战友出去,总能学习他国有利国家的技术与理念,谁都行。
陈东大咧咧坐在他的书桌旁,不小心看到了钢笔压着的薄薄纸页。
“秦队,这好像是嫂子给你留的……”
信纸被递到他的手中,寥寥几笔,像是寻常告别的语气,他看得手心发抖,脸上的黑云越来越浓。
他一把将信纸拍在床上,起身穿衣。
“给我开车。”
虽然陈东没敢太仔细看信纸上的内容,可看到秦队的脸色就可以猜测,肯定没发生什么好事。
吉普车一个急刹停在中医院门前,他拄着拐杖,走得飞快。
床位空空,小护士正在换床单被套,一回头看见秦远山的黑脸,有些讶异。
“人都走了你才来?”
“什么时候走的?”
“一大早办的出院手续……”
还没等小护士说完,拄着拐杖的秦远山已经离开,不多时已经到了车站。
陈东跟在后头,四处寻找熟悉的身影,可遍寻不见。
他站在嘈杂喧闹的车站大厅,像是被丢弃的野狗。
见秦队伤心欲绝,陈东还没放弃,所有年轻女孩的背影他都确认一遍,可根本找不到灯芯的身影。
秦远山就呆呆站在那,一动不动,直到陈东把他扶进车里。
“秦队,肯定是嫂子先送丈母娘回家,过两天就回了。”
“她不会回来了,不会……”
陈东挠了挠头,有些无法理解。
“昨天你们……”
后知后觉的秦远山这才知道昨天她的反常。
穿不喜欢穿的裙子,温柔,又主动。
“开车。”
陈东接到指令,立马出发,一路油门踩到底。
直到秦远山拄着双拐出现在秦守成的办公室,他才知道灯芯离开的事。
“她走了?”秦守成低头点烟,并没有直视秦远山的激动。
秦远山愤怒的脸上再没了往日的冷漠,他咬着牙,愤恨地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拆散我们?就因为你所谓的不喜欢?”
被儿子指责的秦守成吞云吐雾,沉默半晌。
“她为你好,你的前程,你的事业,你的一切,你应该感谢她。”
秦远山突然平静,脸上也不再挣扎。
所有人都在为他好,爱护他,守护他,可她呢?
……
突然跟着上车的灯芯让桂芝一顿埋怨,“咋一起回了?他受着伤呢,你不留下来照顾,咋还走?”
灯芯杵着下巴,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妈,我不想呆这儿,我说过很多次,你们一个个都不觉得是个事儿,我就要回到靠山屯,我就喜欢上山打猎,你们谁也别劝我。”
桂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看着灯芯的后脑勺,“昨儿吵架了?因为啥?”
“没吵架,我突然想明白了,我想为自己活,以前因为有你们,我都忘了自己原来是个啥样儿,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火车逐渐驶离京市郊区,风景也从成排的楼房变成低矮的土房,成片的田地占据了大部分的风景,满眼的绿色,生机勃勃。
桂芝突然知道灯芯说这一番话的原因。
她做了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回去养狍子去,现在山上蘑菇多,你去山上打猎,我不管你。”
“嗯。”
灯芯转过头,笑得灿烂。
“桂芝,接下来的日子,咱就开心地过,想干啥就干啥。”
“以前咱不也是这么过的。”
“不,以前还不够放肆。”
晃悠悠的归程,母女四人打了许久的扑克。
桂芝听着邻座对三个女儿的夸奖,一路欢笑倒也过得不再漫长。
只是夜深的时候,桂芝怎么也睡不着。
可惜灯芯的好姻缘,埋怨自己无法托举下一代的无奈。
好不容易挨到下车,就见着李老大穿着不合身的新衣裳,有些局促地站在车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