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重庆妹子正你一言我一语,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兴致勃勃地探讨着重庆麻婆豆腐和成都麻婆豆腐的门道。我一边比划着,一边用普通话说道:“妹子,你看啊,成都麻婆豆腐的口感细腻得很,关键就在那石膏豆腐,软嫩得像刚出锅的豆花,把调料的香味一股脑儿全吸进去了,吃起来那叫一个香软顺滑。咱重庆的麻婆豆腐呢,用的胆水豆腐就更有嚼劲,在锅里头不管咋翻炒,都不容易散,每一口下去,实实在在的,口感特别厚重。”妹子眼睛睁得溜圆,不住地点头,操着一口浓重的重庆方言接话道:“对头,帅哥,你说得太对咯!我从小吃到大,还没啷个细究过,经你这么一讲,我算是晓得区别在哪点儿了。还有那调料,成都的偏甜润,我们重庆的那可是辣得霸道,花椒更是不手软,麻得人舌尖直打颤!”
这热烈的氛围就像长了翅膀似的,不知不觉吸引了周围不少食客的目光,大家纷纷投来好奇又赞许的眼神,连在后厨忙得不可开交的老板都被惊动了。
只见老板从后厨快步走了出来,他身形魁梧壮实,活脱脱像座小山,系着一条有些斑驳油渍却干净整洁的围裙,额头挂着细密的汗珠,在厨房热气的熏蒸下,那汗珠亮晶晶的,想必是在炉灶边忙活了好一阵,一刻都没停歇。他几步就跨到我们桌前,目光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率先开口道,那嗓音低沉醇厚,带着重庆男人特有的豪爽劲儿,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似乎生怕冒犯到我:“兄弟,看来你是同行中人,在哪里高就啊?”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老板会突然插话,不过瞬间便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来,脸上堆满笑容,谦逊地回应:“老板,您过奖了,我还在学艺阶段呢,刚刚那些话不过是班门弄斧,让您见笑了。”我心里清楚,这美食江湖藏龙卧虎,虽说自己也有几分手艺,但在这地道的重庆老店老板面前,可不敢贸然托大。况且出门在外,多几分谦逊总是没错的,谁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意想不到的机缘巧合呢。
老板听了我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眼中的疑虑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赏之色。他大手一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爽朗地笑道:“兄弟,莫谦虚!你这一番见解,可不像一般的新手,看得出来是下了功夫钻研的。我这家小店开了几十年,守着这些老手艺,平日里就爱和懂行的人唠唠。”说着,他拉过一把椅子,顺势坐下,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准备畅所欲言。
重庆妹子在一旁看着,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起哄:“这下可热闹咯,老板都来加入‘战局’,今天这顿饭吃得值,肯定能学到更多好吃的门道!”一时间,我们这小小的饭桌周围,围聚了越来越多感兴趣的食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场关于重庆美食的热烈交流,就这样在这烟火缭绕的小店里,愈发酣畅淋漓地展开了。大家从毛血旺的最佳食材搭配,聊到辣子鸡的独特炸制技巧,再到重庆小面的灵魂调料比例,那话题就像重庆火锅里不断翻滚的食材,热辣鲜火,一个接一个,源源不断。
正和老板聊得兴起,龙门阵摆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从重庆菜的独特风味到各地美食的奇闻轶事,啥都能唠上几句。这时,老板娘风风火火地从后厨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锅铲,脸上带着几分嗔怒,对着老板喊道:“老头,你看看店里都忙成啥样儿了,客人一波接着一波,你还有闲工夫在这儿摆龙门阵,也不晓得搭把手。”那声音又高又亮,带着重庆女人特有的泼辣劲儿,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紧张了几分。
我心里一紧,想着这老板娘估计是真急了,可不能因为我耽误人家生意。念头一转,我赶忙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地对老板说:“老板,实在对不住啊,您看我这一聊就没个分寸了。我饭反正已经吃好了,要不我来给您打个下手?您放心,我虽然手艺不精,但干些杂活儿还是在行的,绝不给您添乱。”我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向老板示意,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诚意。
老板先是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老板娘,又瞧了瞧我,随即爽朗地大笑起来,那笑声震得店里的窗户似乎都跟着嗡嗡作响。他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声说道:“兄弟,你这是啥话!有你这份心意就够了。咱重庆人可没那么只图安逸,既然你想体验体验,那就来吧,权当是交个朋友。”说罢,他也不顾老板娘还在一旁佯装生气地瞪着眼,拉着我就往厨房走。
老板娘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的背影,嘴上虽然还在小声嘟囔着:“你个死老头,就会瞎折腾。”可眼神里却透着一丝无奈和笑意,手上轻轻甩了甩锅铲,便也转身回后厨忙活去了,显然并没有真的反对。
我跟着老板走进厨房,刚一推门,一股浓烈的烟火气息裹挟着各种香料和食材的馥郁香味扑面而来,呛得我鼻子微微一酸,却又莫名地兴奋。厨房里热气腾腾,几口大锅在炉灶上欢快地咕噜咕噜冒着泡,锅里的红油像汹涌的岩浆一般翻滚涌动,仿佛随时准备释放出令人沉醉的热辣魅力。
老板扭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信任与期待,开始细致地交代:“兄弟,咱这家小店虽说不起眼,可在这一片儿也算是有口皆碑,靠的就是对传统手艺的守旧,每道菜都得做得地道、正宗,容不得半点马虎。你先帮我把这些配菜切了,记住咯,土豆片得切得薄厚均匀,就跟纸片子似的,透着光能看清对面的人影才叫好;毛肚得按老样子切成小块,不大不小,方便客人下嘴,一口一个脆爽……”
我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一边连连点头,顺手拿起刀就忙活起来。老板抽空瞅了我一眼,见我手法干净利落,便也不多过问,各自专注于手头的活儿,一时间,整个厨房奏响了一曲忙碌而和谐的乐章,一片热火朝天却又井然有序的景象。重庆妹子这时也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凑到厨房门口,笑嘻嘻地用重庆话冲我喊道:“帅哥,好好学哦,以后回你那儿,也开个这么巴适的馆子,到时候可别忘了咱重庆的这些老手艺。”众人听了,都跟着哄笑起来,笑声在烟火缭绕的厨房里久久回荡,满是重庆人的热情好客与豪爽洒脱,也让我这个外乡人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