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帝微微歪头,眼中带着一丝好奇,目光在白神通和白新之间来回流转。
白神通暗自思索片刻,神色恭敬地回应道:“陛下有所不知,白新乃是我白家远房旁支之后,依照家族辈分,他确为晚辈。只是这孩子天性洒脱,行事不拘泥于小节,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晋帝听闻,连连点头,感慨道:“原来如此,难怪这白新年少便如此出众,既有过人的胆识,又有非凡的作为,原来是出身名门。朕记得白老将军您并无子嗣,如今有了白新,倒是能传承您的衣钵,这着实是一件大好事啊!”
白神通仰头大笑,爽朗的笑声在室内回荡:“哈哈哈哈,这一切也算是机缘巧合。我与他也是新近才相认。不过举贤不必避亲,这小子此次在黄天城的应对处置,确实可圈可点,头功当之无愧!武院方面有意破例,给予他本届毕业的名额,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此事武院自行定夺即可,朕觉得并无不妥。只是这等赏赐,似乎略显单薄了些。” 晋帝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透着深思熟虑。
白神通听闻,脸上顿时浮现惊喜之色,紧接着说道:“陛下所言极是,我也正是这般认为。故而,我打算举荐他担任虎贲军的新统领。如今天下局势动荡,晋国各地纷争不断,老臣年事已高,深感力不从心,一人之力恐难以周全,为陛下分忧。若有这小子相助,定能让老臣轻松不少。”
听到这番话,小皇帝微微停顿了一下,脸上笑意未减,缓缓说道:“白老将军的提议固然不错,然而,这并非对白新最为妥善的安排。”
白神通面露疑惑之色,急忙问道:“陛下难道另有打算?虽说白新如今身为赤龙卫,但以他的谋略,仅负责情报刺探,着实是大材小用了!”
小皇帝轻轻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来,神色庄重地开口道:“朕自然深知白新的能耐。实不相瞒,赤龙领一职,与其说是正式委派给他的职位,倒不如说是之前对他的一种优待。细数过往,又何曾真正给他派过任务呢?朕思量再三,想让他回煜州,出任白马关的统领,统率五千兵马,肩负起镇守白马关的重任。”
“什么?” 白神通听闻,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白马关紧邻炅州,如今炅州太守公孙亭心怀不轨,隐隐有谋逆之意,白马关这一位置,可谓是举足轻重,关乎国家安危啊!”
“正是因为此关如此重要,朕才必须选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前去。而且,此人还不能是声名远扬的将领,以免引起公孙亭的警觉,打草惊蛇。” 晋帝神色凝重,继续解释道。
“陛下竟对白新如此信任?” 白神通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白新,转过头去,却瞧见白新正鬼鬼祟祟地在一旁偷着喝酒。
晋帝随着白神通的动作回头看去,也看到了正在偷酒喝的白新,不禁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说道:“有些时候,做决策就如同赌博一般,充满了未知。不过,从此次黄天城之事来看,朕觉得自己胜算颇大!”
白新在心里暗自嘀咕,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哪能每次都这般顺遂。只是这话,他可万万不敢说出口。
晋帝面带笑意,看向白新,问道:“白新,朕这般赏赐于你,你可还满意?”
谁料,白新连头都没抬,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不去!”
这一声 “不去”,如同平地惊雷。白神通瞬间愣在原地,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片刻后,他才如梦初醒,赶忙一巴掌轻轻扇在白新的后脑勺上,一脸惶恐地对晋帝说道:“陛下,他…… 他绝非这个意思啊!”
晋帝也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拒绝弄懵了,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还从来没有人胆敢当面拒绝他的旨意。
“你是对这封赏不满意?” 晋帝神色平静,踱步到白新身边缓缓坐下,目光中透着几分探寻,颇有深意地看着他。
白新无奈地叹了口气,直言道:“陛下,您瞧瞧我,像是个傻子吗?”
晋帝一时摸不透白新的意图,下意识顺着说道:“你向来聪慧过人,怎会是傻子?”
白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看向小皇帝,接着说道:“陛下,您二位都讲了,这白马关是个重中之重的地方。去那儿当统领,费力不说,还未必能讨好。陛下您说,这究竟是赏赐我,还是变相折磨我呀?我这才刚从黄天城与太平军拼死拼活回来,现在又要我去跟公孙亭斗智斗勇。别的暂且不提,您就说,这样的赏赐,是不是有点太过敷衍了呢!”
晋帝听后,真是哭笑不得,他万万没想到,白新绕来绕去,竟是想让自己给些更实在的好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这白马关统领可不仅仅是个职位,还能封扬威将军,那可是堂堂四品官。你这般升职的速度,旁人想都不敢想。”
“陛下啊,给您办事,那可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要是连命都没了,要这官位又有什么用呢?再说了,您也清楚,我家中没什么亲人,像我这个年纪,也还没子嗣。就算我有了这官位,往后还不是人走茶凉。” 白新不紧不慢,一板一眼地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晋帝思索片刻,神色略显犹豫,随后像是下了决心,突然开口道:“这样吧,和合城给你做封地,再封你为子爵!不过,这赏赐着实丰厚,以你目前的功劳,确实还不够。就让白老将军为证,这赏赐我先不公开,等日后你功劳足够了,我再昭告天下。至于和合城那边,我会和司马魁打好招呼。”
“成交!” 白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着实没料到皇帝陛下竟如此慷慨,直接就封了他爵位。要知道,一旁的白神通戎马一生,也才获封侯爵,自己年纪轻轻就能有此待遇,实在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