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元嘴边的胡子动了动,“公主殿下,老臣先前有眼无珠,怠慢了殿下,老臣向殿下赔礼道歉。”
“还望殿下看在老臣年岁已高的份上,就饶了我这次吧,别再让我去城门口晒着了,我这身子真经不住啊。”
俞昭儿撇嘴打量他,这才站了一天,就受不住了?
况且,他看上去还未到知天命的年岁,怎么就年岁已高了。
还真是个精明的老鲶鱼,只会偷奸耍滑。
“你赔礼道歉,礼呢?”
何永元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较真。
他都已经放下老脸诚恳道歉了,怎么还真的要赔点什么才罢休么?
他好歹也是奕年的父亲,公主心仪奕年,他未来可是她的家公啊,多少也要给点他面子吧。
“没有?那你这心也不诚呀。”
“不不不,有的有的,只要公主殿下开口,那国公府中您要什么就给什么,即便是府中没有,微臣也定想方设法给殿下寻来。”
“只要殿下开心,您高兴就成。”
俞昭儿摆摆手,她栖凤宫里头,父皇跟母妃给了那么多赏赐,她眼下可没什么想要的物件。
只不过,需要人办事倒是真的。
“这样吧,物件什么的本宫也不缺,你去帮我办件事。”
何永元见她松口,来了精神,连忙道。
“殿下只管吩咐,微臣定将事情办妥。”
“那行,你去调查一下,在瓦城刺杀我义父义兄的是什么人,要调查仔细了。”
在瓦城的那段日子过的兵荒马乱的,仓促万分,但如今细细想来,其中确有蹊跷。
皇后想要的是她不能回宫,想要的是她的性命。
此事与兄长他们何干?而且,时间也对不上。
按奕年哥哥的说法,兄长他们在她到达瓦城前就已经遭遇刺杀。
那时候她连公主的身份都还不知晓呢,皇后怎么会这么快提前命人过去。
所以,刺杀兄长他们的另有其人。
到底是义父生意场上的敌对,还是其他地方得罪的什么人,必须要好好查清楚才行。
“公主殿下放心,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何永元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只要他将这件事情办好,那先前的过节应当就能一笔勾销了吧。
他是真的悔恨啊,这可是苍南国的公主,当初他却亲手毁了这门亲事。
如若奕年与公主结亲,那他们何家就是皇亲国戚了呀。
也不知道她们二人如今的感情如何,眼下看来公主能主动上门,二人应该还是很要好的。
而且昨日在城门口,奕年与她同进同出,这门亲事,或许还是有把握的。
“公主殿下,当初我儿与您退亲,都是受我所迫,他对您可是一心一意呀。”
“还有那个谢家,也都是我给他安排的,不过您放心,我已经与谢家讲清楚了。”
“他们的这门亲事呀,还没定呢,都不作数。”
“公主殿下,如若你们二人两情相悦,依老臣看,不如去陛下面前求道圣旨,选个黄道吉日您就嫁过来吧。”
以公主眼下的受宠程度,只要她开口,陛下定不会拒绝的。
到时候他就成了公主的家公,与陛下成了亲家,哎呀,那可真是风光无限呀。
俞昭儿眨眨眼,下巴微抬,故意道,“别呀,你们何家高门显贵的,岂能是我这种粗鄙之人能攀附的起的。”
何永元连连摆手,“不不不,您身份尊贵,您是金枝玉叶,是我们何家高攀了公主殿下才是。”
“老臣先前说的都是胡话,我眼瞎了,才说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公主殿下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我们奕年对你真是一片真心,您在瓦城受难失踪时,他一连两日都没合眼啊,您可千万不要因为我影响你们之间的...”
何奕年蹙眉,开口打断。
“父亲,此事我们自会商议定夺,父亲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便回去吧。”
一听这话,何永元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虽然儿子一副送客的态度,但说的话已经很明确了。
他们会商议定夺,那就说明这门亲事有戏。
好啊,太好了。
他在这打扰他们二人世界也确实不妥,“行,那公主殿下,老臣就先告退了。”
“老臣这就回府派人着手调查公主您吩咐的事情。”
俞昭儿见他离开,撇嘴道,“奕年哥哥,还好你没随这个老鲶鱼。”
“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定让他罚上七日,让他晒成鲶鱼干。”
何奕年勾了下嘴角,深深看着她。
“昭儿,其实你不用顾忌我的,先前我不是已经表明了态度么?”
俞昭儿转身坐下,“我知道你们关系不好,但他毕竟也是你亲爹不是么?”
“我若罚的狠了,你不帮他,岂不是让你背上不孝的骂名,这到时候也影响你科考的。”
“而且,我现在让他帮我去调查义父被刺的事情也挺好的,他好歹是国公,手里头探子应该不少吧。”
何奕年垂眸,想了想,“昭儿,你如今在宫里一定要多加小心,即便我父亲查出什么,你也千万别自己动手。”
“只要将事情告诉陛下,让陛下为你做主即可。”
他隐隐能感觉到对方是谁,如果猜不没错,就是京兆尹吴正所为。
否则,以俞老爷的为人,怎么会有人不远千里追过去刺杀他们呢。
无非就是先前在京中,俞长安失手杀了吴家的嫡子导致的。
吴正又与太子走的近,这件事情,极有可能太子也是知情的。
他不希望昭儿被牵扯的太多,也不希望昭儿知晓太多。
就昨日皇后那紧张的样子,太子的身上或许还有更大的秘密...
俞昭儿笑嘻嘻起身,踮起脚尖,“你在担心我么?”
何奕年垂眸,正撞上她那笑盈盈的杏眼,“当然,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
俞昭儿噘嘴,“那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
何奕年喉结滚动,他自然是想亲的,但眼下,昭儿毕竟是公主的身份,他不能逾矩。
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那对他可就更不利了。
“昭儿,我们现在...”
他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嘴唇便被啄了一下。
“你不亲,我自己亲。”俞昭儿一副得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