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男人心中的担忧,如今到底已经不是俞家的义女,她的身份可是公主。
而且陛下本就不看好他,如若再传出个他轻薄自己的话来,那印象就更不好了。
不过没关系,他不敢亲,她亲不就行了。
何奕年抿了下嘴唇,就这么轻轻一下,他的嗓音都开始沙哑了。
但还是正了神色,“昭儿,我跟你认真说呢,就算我父亲查出人来,你也不能出面知道么?”
他怕,他怕昭儿在宫中树敌。
以前在京中,昭儿与旁人小打小闹他尚且都能护着。
可是,如今昭儿待的地方是他都不能随意进出的地方,如若昭儿有个什么闪失,以他现在的官阶位品,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俞昭儿轻笑,“放心啦,我知道的,你怎么跟我母妃一样。”
“她是怕我在宫外惹事,你是怕我在宫里惹事。”
“我又不傻,可精明着呢。”
“对了奕年哥哥,我不跟你说了,我得抓紧时间回去看祖母了。”
“我一会还要去柳姐姐府中一趟,也不知道她的腿伤现在如何了。”
柳小将军能活着回来,柳姐姐应当是很开心的吧。
只可惜,她的腿被废了,往后再也不能耍她那引以为傲的长枪了吧。
何奕年拉住她,“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啦,奕年哥哥,你如今要专心读书,剩下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你的每分每秒都不能耽搁。”
“这可是事关我们的将来,奕年哥哥,你可不能懈怠。”
何奕年想了想,依依不舍的望着她,“好。”
“昭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等一下。”他说着,从书案后面的架子上拿出一个锦盒。
“昭儿,物归原主。”
俞昭儿盯着那玉白的发簪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当天归还发簪的场景。
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刻意道,“这个...你没送给那位大体啊。”
“怎么可能送给旁人,昭儿,我与她真的没什么。”
俞昭儿当然信他们之间没什么,这不是没话找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么。
那时候她恶狠狠将发簪归还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呢。
没想到如今这么快就打了自己的脸。
“那你给我戴上。”
何奕年勾唇,抬手,可挑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也不能怪他,只怪如今昭儿头上的朱翠太多太过繁琐,他一个大男人确实不知道该如何佩戴。
俞昭儿将玉簪夺过,“算了算了,今日就不戴了。”
她连着盒子也一起接过,“那我们之前的所有事情都一笔勾销了,往后可不能再提了,我们以后要好好的。”
“嗯。”
“那我先走了。”她说完,转身离开的时候又顿住。
她将手里的盒子放下,转身,踮起脚尖,双手捧住男人的脸,对着那薄唇狠狠亲了一口。
下次再见就要等两日后的宫宴了,她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就能跑出来了。
也不知为何,此次回京之后,她对这个男人想念的紧。
可能是因为重新和好,又可能是因为如今她们之间有了阻碍,她便愈发珍惜。
总之,就是很想亲他。
男人勾唇,终是按耐不住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他将脸深深埋进她的肩颈,低喃道,“昭儿,等我。”
话虽短,却是带着无比坚定。
这是他的承诺。
夏日的阳光灼热,似乎要将人间的水份都蒸干一样。
从何府到俞府的车程不算近,俞昭儿的金色顶的马车到了俞府门前的道上,却再也进不去了。
俞昭儿掀开帘子,“怎么了?”
坐在前头的万全回话,“公主殿下,前方的百姓太多,容我去疏散一下。”
俞昭儿抬眸,只见俞府门前被围的水泄不通。
马车排了一排不说,还有许多围观的百姓。
她心中一阵骄傲,想必这些人都是听闻义父被封爵,上赶着巴结来的。
“不必疏散了,你喊一嗓子不就成了,他们自会让道。”
万全愣了一下,他以前只是在锦华宫做个跑腿的小太监,还从未像德公公那般,他也从未想过能有这样的权利。
“发什么愣啊,快去。”
万全连忙点头,正了下衣襟,冲着人群扯着嗓子喊道,“公主殿下驾到。”
众人回眸,看到那金灿灿的车顶,一阵唏嘘,纷纷让道。
马车稳稳的在俞府门前停下,大家的目光都齐聚在车帘上。
万全弯着身子恭敬将帘子拉开,俞昭儿缓缓从马车上下来。
“参见公主殿下。”
众人齐声下跪,高呼声响彻整条街道。
俞昭儿勾唇,端着身子,刚想开口说都起来吧,可想了一下,这么说不够有气场。
最终她缓缓吐了两个字,“免礼。”
俞府里头的人此时也迎了出来,林氏笑的合不拢嘴,“昭儿回来啦。”
“母亲。”
俞明远笑眯眯摸着肚子,“快,快进去坐。”
那些上门前来攀附的老爷夫人们,见到俞昭儿,也纷纷行礼。
谁能想到那瞧不上的俞昭儿如今居然摇身一变成了苍南国的公主呀。
而且还将整个俞府的门楣都抬到了他们无法比拟的高度,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天。
当初让他们收留这丫头多好啊。
俞明远转身,“今日女儿回来了,就没时间招待各位了,各位还请回吧。”
从今天一早开始,他俞家的门槛差点被踏烂了。
这比他做生意还累,以前没有交集的也都来俞府祝贺,院中的贺礼都快堆不下了。
虽然他累,但是也不好拒绝,毕竟他在京中的生意还是要做的。
而且,他也怕别人说他高升了之后就狗眼看人低,翻脸不认人。
如今昭儿回来,正好有理由将这些人打发走。
“那我们明日再来,忠义伯,我们先告退了。”
俞明远摆手,“好好好,不远送了。”
门外的百姓们见公主进了俞府的大门,这才敢开口说话。
“天啊,这还是先前那个成天只知道打架惹事的俞昭儿么?”
“明明还是那张脸,怎么感觉就不是一个人了呢,那矜贵的气质,真是与以前判若两人啊。”
“我早就看她面相不凡,绝非池中之物,如今验证了吧。”
“你可少胡吹了,以前你背地里可没少骂她。”
“你记错了,我什么时候骂过她了。”
“喂,你们说,俞长安现在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这明明有机会当驸马的,结果却被他母亲硬生生给断了。”